卻說當日果園兩軍對峙,旗不隆指著塔木爾蒼涼一笑,“小塔木,赤膀硬了,敢對我叫板了!”塔木爾定眼一看,頓時訕訕,語言也不連貫,道:“旗不隆,旗帥……”
赫連融圖一看不妙,豈容塔木爾膽怯壞了大事,立即提馬走近,一語雙關吼道:“胡廚泉單於令,誰敢不尊?”一則提醒旗不隆,二則驚醒塔木爾。
果然塔木爾有了反應,展現草原勇士的風采,在馬上躬身一拜,道:“旗帥,草原上隻有一個主人,就是胡廚泉單於。今日我等奉單於手令,收押漢賊安步,請勿阻攔!”一句話巧妙地辯解了他不是叛逃,而是忠心。
“亂闖者死!”話不投機半句多,旗不隆一揮手,自有手下牽馬抬刀,隻一坐上戰馬,氣勢又是一變,周遭空氣凝結如冰牆,那把刀雖是平淡無奇,但冷意迫人,三丈以內敢叫人牙關打顫。
赫連融圖冷笑一聲,添油加醋諷刺道:“塔木爾,你不會怕了這隻褪毛的狼吧,你可別忘了,你可是達達鐵木部第一勇士,胡廚泉單於的巡查副使!”
塔木爾張目向赫連融圖一瞪,這個道理他不是不懂,既然投靠了胡廚泉單於,那就再無反悔的機會,否則在草原上,哪有他立足之地,登時歇斯底裏揚天狂笑,道:“旗帥,得罪了!”
草原上的傳統,就算是兩軍對壘,也要用比鬥的方式決出真正的雄鷹,腳下的山坡甚是平坦,兩軍各自退出一箭之地,旗不隆和塔木爾四目相對,戰意滔天。
某一瞬間,兩人同時大喝一聲竄出,走的全是硬拚的路子,兩刀相交,旗不隆手腕巨震,細看手中刀,卻是缺了一個口子,暗道人老了刀也老了,不過心中戰意更盛,不服輸的英雄霸氣不容他有片刻猶豫,回馬舉刀,戰到一處。
山洞中,伍氏老早就打開密洞,死命推著劉協往裏躲,劉協隻看到看門人提刀與號稱第一勇士的塔木爾戰成平手,已然懷疑達達鐵木的用心,這個地點,肯定是部族的隱秘之地,從密洞挖出一道通道可以看到葫蘆穀,可見部族的未雨綢繆。
“原來委婉的告訴此地主人,部族出事,趕緊出手,在不出來,部族就不存在了!”劉協想明白,趁勢抱住伍氏搖了搖頭,道:“如果因為躲避而活下來,那麼在草原上,我就永遠死了!”
伍氏仿佛理解劉協的想法,她的眼睛如同風雨過後的珍珠,靈動而溫情,這一瞬間,劉協真想帶著他躲入桃花源中,平平安安過一輩子。
他默然看著伍氏靈氣的雙瞳,感覺伍氏距離自己如此之近,兩瓣紅唇如泣如訴,突然覺得應該做點什麼,心中剛剛有個念頭,伍氏早已輕咬嘴唇,先將眼睛閉了,劉協心中一蕩,不知這次出去有沒有命在,算是預支一點福利吧,輕輕觸碰,一絲清香流入口鼻,然後狠心推出伍氏,示意她趕緊躲入密洞內,伍氏卻堅定地抱住劉協。
劉協感動於伍氏的堅持,二人從洞中找出十張胡弓,洞口外驕陽似火,馬草齊腰深,山路上還有濃密的楓樹,葉稠如布,劉協和伍氏隱藏身形,將弓箭固定在楓樹的枝杈間,箭頭微微露出樹葉。
旗不隆與塔木爾兩代第一勇士正在比鬥,一個下山虎,餘威不減,一個上山虎,正當壯年,場中寒光閃閃,嗬責、呼喝、兵器碰撞之聲攝人心魄,兩邊都是羌胡兒郎,崇尚英雄的熱血男兒,更是激情叫囔,卻不曾抬頭向山壁上看,讓劉協提心吊膽安排了十張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