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一！治也，他醒了！快叫醫生！”佐藤秋繪湊近，發現床上的人確實睜開了雙眼。
“真的？”
佐藤秋繪探身到哲一跟前，“哲一你怎麼樣？餓不餓？要不要喝水？還覺得疼嗎——”
“秋繪，哲一剛醒，讓他先緩緩神。”佐藤治也拉住佐藤秋繪，免得她壓到哲一的傷口。“哲一別擔心，醫生很快就來了。”
哲一茫然地眨了眨眼，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秋繪老師，治也叔叔。”
“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兩個星期了——”佐藤秋繪鬆了口氣，坐到扶手椅上，伸手理了裏哲一的頭發：“我在會場一直等不到你，打龍平電話又不通，後來才知道你們出了車禍。擔心死人了！你傷得這麼重，又一直沒有醒過來……”
“……”哲一沉默地聽著。
“還好龍平的緊急聯係人填了我們，不然我都不知道……”佐藤秋繪唏噓道，印了印眼角的淚水，“現在哲一能醒來，這是太好了……”
醫生很快趕來，給哲一做起了檢查。
“醫生，怎麼樣？”佐藤秋繪關切地問。
“能醒來就好。”醫生簡潔地說，“具體的情況要等詳細檢查才能出來。除頸椎、右手的骨折等傷口外，車禍造成的腦震蕩後遺症會比較嚴重，需要安心靜養……”
一連串的話讓佐藤秋繪剛的鼻子酸了起來，“好的，謝謝你，醫生。”她隨著醫生出門，低聲追問道：“醫生，那個，哲一的右手……會沒事的吧？”
醫生低頭簽名，“骨折比較嚴重，短期內都需要用石膏固定——脖子也是。”
“那以後，”佐藤秋繪聲音有點抖，“以後還能拉琴嗎？小提琴。”
醫生推了推眼鏡，“這個要看他骨頭愈合的情況，不過他這麼年輕，恢複的可能性相當大，當然時間也會比較長。具體的情況在體檢結果出來後我們會通知你們，對了，病人的監護人——”
佐藤秋繪深呼吸，“嗯。目前還沒有聯係上，我是他的緊急聯係人，有什麼事情通知我就好了。”
“你是——”
“我是他們的緊急聯絡人。”
“好的，我明白了。”
“治也叔叔。”哲一艱難地把視線移向右邊。
“嗯？哲一？哪裏不舒服嗎？”佐藤治也端著水杯過來，小心調好了床位。
“來，先喝口水。”
哲一眨眨眼，努力壓住胃部湧上來的惡心感，小口地抿著溫水。
“那個……”
“右手會好的，”佐藤秋繪肯定地說，她關上門走近床邊，掏出手絹小心幫哲一擦了擦嘴巴，“隻是要休息一段時間。不要擔心，哲一，你還年輕。”
“不是這個，”哲一順了順氣，“爸爸怎麼樣了？醒了嗎？”
“呃……”佐藤秋繪收起手絹的動作停住了。
“他——他也受傷了。”佐藤治也微笑，“哲一不要擔心，倒是你自己傷得很重，要多休息。”
“是啊，哲一。”佐藤秋繪絞著手絹。“你可要快點好起來。”
“很嚴重嗎？”
平日能言善道的佐藤治也隻是點點頭，他躲開哲一的視線，征詢地看向妻子。
“哲一，你爸爸……”佐藤秋繪站起來，隔著綁帶輕輕搭上哲一的手，努力讓眼神對上哲一，卻很快敗下陣來。她垂下眼看著白色的被褥，“他——他也受傷了，很嚴重，嗯，哲一你不要著急，先養好身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