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一皺起了眉,隱隱覺得不對勁。

“有多嚴重?”

佐藤秋繪努力穩住情緒,不能讓哲一看出端倪,不可以。

“植物人?”

“沒有的事,哲一。”她擠出一個微笑。

“治也叔叔,不管有多嚴重,我想知道”哲一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會的,不會的……

“他——”

“治也!”↙思↙兔↙網↙

“他走了。”佐藤治也抿了抿唇,任妻子緊抓著他的手臂,低沉的聲音說出了答案。

沉默無聲無息地蔓延,把小小的病房塞得滿滿的。佐藤治也拍拍佐藤秋繪,把自己的手帕遞給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床上麵無表情的哲一。

“是嗎?”哲一輕輕說道,狹小的視線慢慢模糊起來,翻湧的回憶和著疼痛壓得他的心不斷往下沉,他閉上眼,回到了無盡的黑暗中。

“我知道了。”

4

4、一個人 ...

“黑子先生,你可以出院了。”醫生放下聽診器,抽出病曆遞給哲一。

“近期內需要靜養,不要做劇烈運動,1個月後複診——如果出現了劇烈的頭痛,請務必通知我們。”

“好的,謝謝醫生。”哲一淡淡應道,起身離去。從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提醒著他那一場車禍的真實。

深度昏迷2周,全身多處軟組織裂傷、玻璃擦傷,雙側肺挫傷,脊椎1-2小節骨折,右手手腕骨折……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傷得這麼破破爛爛。

疼痛是一件好事,隻有活著的人才會痛。

哲一默默辦好出院手續,收拾好簡單的行李走進電梯,沒有注意到跟在自己身後的年輕人。

7月16日,黑子龍平送哲一哲一參加小提琴比賽,在高速公路上發生交通意外,黑子龍平脊椎粉碎當場身亡,哲一重傷入院,追尾的車主也受傷入院,而肇事者卻隻是輕微擦傷。

哲一裹著繃帶的右手緊了緊,好一會才放鬆下來,有點僵硬地伸出手攏了外套,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

老師他們還沒到……

“那個……黑子先生?”尾隨的年輕人看著哲一停下,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哲一默默回頭。

“我……那個——對不起……”年輕人帶著莫名的窘迫看過來,期期艾艾的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哲一安靜地看著對麵的青年,黑曜石般的雙眸毫無波瀾。

“那個……我叫夏洛,之前被扣留了……雖然律師說會處理好一切但……一直想過來……”夏洛斷斷續續地說著,低頭看著地板。

“是你。”哲一轉開視線,麵無表情。

“很對不起……那天我有急事,開得有點快,但我沒想過——那個打滑了——你爸爸……抱歉。”

哲一沉默,垂頭看著朝陽慢慢從最低的梯級爬過,蔓延到腳邊,傳來微微的熱度。

一道喇叭聲猛地響起,驚得夏洛輕跳了起來。

哲一無悲無喜地抬頭,佐藤秋繪打下車窗朝他招手,開車的佐藤治也也微笑看過來。

“哲一!這裏!”

稍微活動了一下站得太久的雙腿,哲一徑直向小車走去。

夏洛停在原地,想說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