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眼睜睜看著哲一離開。

“醫生怎麼說?手續都辦好了嗎?”佐藤秋繪探身為哲一係上安全帶,“真是的,哲一應該等我們來才是——那是誰?新朋友嗎?”

“不認識的人。”

“是嗎?我們現在先回家,對吧?”佐藤秋繪撩了撩頭發,微笑問道。

“嗯。”

車子穿過大街小巷,在一幢白色的公寓停下。

哲一用左手慢慢解開安全帶,轉身找行李袋。

“這裏哦哲一。”佐藤秋繪拎著袋子對哲一笑了笑。“好了,我們快點進去吧。”

“嗯。”

佐藤治也忙著打開窗戶通風,新鮮空氣緩緩流進來,驅散了屋子的沉悶。

哲一停在玄關沒有動,靜靜地看著窗台打進來的那束光,看著塵埃飛舞,最後定格在地上淺淺的腳印上。

屋內所有的擺設都安安靜靜在守在原處,遙控器還是在單人沙發的右邊,那是爸爸的專座;電腦桌上平整地放著他的琴譜和CD,那是他備賽時用到的資料;飲水機咕嚕嚕地冒著泡泡,裏麵的水早就該換掉了,這裏的一切還保留著主人出發前製造的痕跡,時間彷佛回到了3個月前他關門的瞬間,而現在,他回來了,另一個人卻再也不會出現。

佐藤秋繪從廚房拎著抹布出來,麻利地把沙發和茶幾擦了一遍。哲一看著佐藤秋繪收拾這幾個月的報紙,心裏一動,也走了過去整理起來。

“哲一你不要動啦,傷還沒好!先坐著吧,啊。”佐藤秋繪阻止了哲一的動作,把他按到沙發裏坐下,指揮佐藤治也搬走報紙,又到廚房接了三杯水出來,挨著哲一坐了下來。

“那麼,接下來我們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吧哲一。”佐藤治也打開公文包,拿出了一疊文件,“事故認定的結果是對方負全責,我已經通知了保險公司,他們根據你爸爸和你的保險單定出了理賠金,考慮到你的情況,我爭取了一下,最終他們同意在之前的數目上增加5%的金額。”

哲一靠在沙發上半闔著眼,似聽非聽。

佐藤治也和妻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擔心。他抽出一份文件單獨放出來,推了推眼鏡解說,“對方的律師你已經見過了,他約定3天後,嗯,就是這周四,跟我們見麵,到時會商談賠償情況,我擬了賠償協議的初稿,哲一你有空看一下,心裏好有個底。至於你爸爸……”

哲一的手指動了動,抬頭看著佐藤治也。

“公司那邊已經交待好了,這兩天會有人把他的私人物品送回來。”

哲一眨眨眼睛,緩緩坐直。

“他的死亡證已經開出來了,你回日本後還要根據當地法律走一些程序……他火化後一直在殯儀館,哲一你看是要葬在……”

“日本。”

“……好的,還有他的遺產和你的監護權的問題……”

佐藤治也邊解說著各種文件和法規邊把桌上眾多的文件分門別類,最後他單獨抽了幾分出來推了過來,“這些需要你簽名。”

哲一沉默接過,用左手一筆一劃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還有這些,有賠償協議的文件,也有保險公司的保單和理賠單和其他的資料……”

佐藤治也停頓了幾秒,才猶豫著接了下去:“還有交通事故的責任認定書和事故現場的照片……不是很好看。”

“……謝謝。”

佐藤秋繪看著桌上名目繁多的文件,“治也,哲一才剛回來,你就不能晚點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