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兩人的目光對視。
一下子,哈利突然意識到他們的距離是多麼的近。他感到——他轉開頭,看見斯內普做出同樣的舉動。他忽然覺得不怎麼困了。
火把的手柄是以某種顏色暗沉的木頭做成的,火炬的部位很像一隻金屬杯,塗滿了某種油或是魔藥水。哈利想了起來,用魔杖對準它,然後喃喃道:"Incen—"
“用Candeo。” 斯內普打斷他。哈利暫停下來,看著他,魔杖依然指著火把。“這樣燒起來更平穩。”斯內普僵硬地解釋道,聲音中頭一次全無惡意。他的眼睛沒有看向哈利:“魔杖的運動和Incendio一樣。”
“噢。”哈利說道,瞬間有些困惑。“好的。”他用魔杖指向火把。"Candeo." 火炬溫暖了起來,開始燃燒著令人愉快的白色火苗。“這樣就行了。”哈利說著,驚訝地感覺到開心。他沉下`身子,坐到斯內普旁邊的床墊上,然後用魔杖指向另一個斯萊特林的鼻子。“如果願意的話,你可以閉上眼睛。”哈利注意到斯內普開始全身緊張,於是輕輕地備注了一句。
另一個斯萊特林僅僅是怒目回瞪。哈利詫異地發現自己的唇邊盤旋出一股笑意。
“放輕鬆。”哈利盡可能地安慰道,然後用魔杖點了點斯內普的鼻子。"Sano." 腫脹停止了,鼻子磕磕絆絆地恢複了原狀。斯內普小心謹慎地感受了一下,然後皺皺鼻子,實驗性地嗅了嗅空氣。
哈利嗤笑起來,有那麼片刻,他對這種陌生的情緒感到驚奇。所有困意的陰影都消失了,不過他還是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嗬欠。斯內普給他一道厭煩的目光,但是其中看不出任何敵意。
“回你的床上去,”斯內普命令道:“還有,試著別再吵醒我。”
哈利即刻清醒過來:“我是不是…很吵?”我是不是說夢話了?
斯內普皺了皺眉:“不是特別吵。但是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你那裏傳來。”
哈利眨了眨眼:“噢。”說得相當含糊,可是斯內普幾乎從不含糊其辭。他皺皺眉,想知道這奇怪的什麼東西是不是和伏——現在別想,他告訴自己。一個小小的聲音回答道:那你究竟要什麼時候才去想?他閉上眼睛,然後簡潔地說:“如果你想,我可以布下消音咒。”
斯內普懊惱地聳聳肩,然後鑽進被子裏:“我告訴過你了。你沒有特別大聲。來自你身上的其他某些東西吵醒了我。”
哈利慢慢地點了點頭:“好吧。”接著,是一陣短暫的沉默,中間僅僅夾雜著壁爐中火苗的劈啪聲。過了一會,哈利說:“謝謝你,叫醒我。”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斯內普翻了個身,咕噥了幾句作為回應。
哈利歎了口氣,朝著另一個斯萊特林的方向蒼白地笑了笑。他將火把插了回去,然後輕聲道:"Tempus." 現在是淩晨六點。四個小時的睡眠應該可以讓我正常運轉,他想。無論如何,我懷疑自己現在即使再怎麼想睡,也睡不著了。他靜靜地穿好衣服,離開了房間。斯內普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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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根香腸吃到一半的時候,哈利突然想到了一個對付鄧布利多的追蹤咒的辦法。第一個下來吃早餐是有好處的:他一人霸占了整個空曠的大廳,享受早晨的太陽,懶懶地照進一道灰白的光,沒有任何事物打擾他的沉思。
他知道自己不能簡單地消解咒語,盡管他有能力這麼做:阿不思會注意到的,自己的一切行為就會立即暴露,失去意義。他也不能暫時讓咒語失效:阿不思還是有可能會察覺。但是,或許他能將咒語轉移到別的東西上,比如一支錨,這樣的話,他在夜晚巡遊城堡、獲取其餘的奠基者之匙的時候,那東西就能呆在他的房間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