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他又尖叫起來,又忽然想:為什麼我要呼喚她?她還那麼年輕,我需要——黑暗在搖曳中一閃而過,一些扭曲的景象出現,然後淡卻——我需要西弗勒斯——
他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溺死了。他張開嘴,想要再次吼叫,然而卻開始向下跌落。那種空虛延展到他的每一個感官,他再次開口,無力地叫出了那個名字,可是,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來到他的身邊,拉住他,救起他。一切都結束了。
他在黑暗中,越沉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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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爐中的火焰已經熄滅成冒著點點火星的餘燼。
斯內普忽然坐起。他迅速地四處環顧,但又慢慢躺回到枕頭上。
一陣低沉的呻[yín]在屋子裏回蕩起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斯內普轉身,背對著那個聲音,猛地合上了眼睛。
布料摩攃的沙沙聲。又一陣低低的呻[yín]。或者模糊的幾句話。
斯內普睜開眼睛,過了片刻,又緊緊地閉上,比剛才還要用力。他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粽子,然後把枕頭折疊起來蒙住了耳朵。他的雙手握成拳頭。
在接下來漫長的一刻中,除了安靜平緩的呼吸之外,什麼都沒有。接著,又一聲呻[yín],帶著疲憊、苦痛——
斯內普猛地睜開眼睛,接著突然坐起來。他的頭轉到自己室友的那個方向,看著他。有那麼一刻,斯內普看起來仿佛隨時準備穿著自己破舊的睡袍,就這麼跳下床,可是接下來,他卻猛地躺回床上,用手指堵住耳朵眼。
又一聲呻[yín],緊接著是一聲急促的喘熄…
斯內普再一次對著聲音的來源背轉身,緊緊地蜷縮成球狀。他能夠感到那股奇怪的東西從自己的室友那裏傳了過來。如果是在以前,他會爬出被窩,叫醒那個被夢境折磨的睡者,可是今晚——
不要在今晚。
斯內普把眼睛閉得很緊,以至於眼皮都開始發疼。他握緊拳頭,連指甲都深深地嵌進了掌心。
霎那間,什麼都沒有了。再沒有任何奇怪的東西在他腦中嘮叨。再也沒有呻[yín]和痛苦的歎息。周圍一片靜悄悄。
太安靜了。
斯內普翻了個身,平躺下來,摒住呼吸,盯著床蓬罩看了片刻。沒有聲音。任何聲音都沒有。他又盯了一刻,內心在一種模糊而無名的恐懼中輾轉反側,猶豫不決。
他跳下床,悄悄地、遲疑地靠近自己的室友,半途中摸索著從牆上將火把取了下來。
"Candeo," 他輕聲說,聲音很不穩定。
他舉起火把,分開床帳,凝視其中。他盯了片刻:喬納森?弗洛斯特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他的嘴唇微微張開,眼睛輕輕閉著,頭發緊貼在潮濕的臉上。斯內普發現自己盯的時間太長了。但他又立刻發現,麵前的人完全沒有動:沒有胸膛輕柔的起伏,沒有眼皮之下眼珠的移動。什麼都沒有。
當斯內普伸出手的時候,它們已經顫唞不已。他將手舉到弗洛斯特的嘴唇上方,探了探他的鼻息。
什麼都沒有。
突如其來的惶恐讓斯內普發了瘋一樣地尋找著脈搏。他的手摸向脖子上溼潤的皮膚——
什麼都沒有。
“喬納森?”他輕聲道:“喬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