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我對西弗勒斯必須做的事情有更確切的了解。’

‘首先發誓。’

哈利低頭看著書頁,用力地思索。有道理,他想,然後寫道:‘是不是攝神取念?’

沒有回答。那麼就是了,哈利想著,等待著,火焰輕柔地搖曳,劈劈啪啪的,伴隨著他的呼吸,伴隨著西弗勒斯的呼吸。這倒是合乎邏輯:進入意識,然後得以觀察靈魂的運動。

‘發誓。’

‘你的手段沒有用了。’哈利寫道。‘你不應該說那是意識魔法,我知道是攝神取念。’

‘如果你愛他,就發誓。’

然後,哈利明白了原委:讓西弗勒斯允許哈利在腦中橫行霸道有些…令人驚愕。對哈利認識的那個斯內普而言,這是不可能的。但我也不能讓他搜尋我的意識,哈利想,我隻是…需要說服他。想到這個前景,他的心沉了下去。‘我不能。但這不是因為我不愛他。我愛。’他看著克裏斯托弗寫下的字句,然後想,這感覺好奇怪,還有些讓人恐懼——單純在腦中思想和看著這些想法變成白紙黑字,真是非常不同。‘他不能知道。不是因為我不想告訴他,不是因為我沒有告訴他。因為這一切沒有寫在他的未來,也不在我的過去。’

過了很久,字跡才出現。‘那麼你來自未來,而且你認識他。’

‘是的。’哈利寫道。

‘你是怎麼回到過去的?’

‘我不知道。不過我不想回來。別人送我來的。’他頓了頓。‘你知道嗎?’

有一刻停頓。‘你沒有撒謊。’

‘我沒有。’哈利寫道。‘我希望你不會因此失望。’

‘你愛著西弗勒斯,這一點你也沒有撒謊。或者至少,你認為你沒有。因此,你的確愛他。’

愛,他向後靠去,看著這一句宣言。突然間,愛,看起來仿佛是一個空想,極度不真實。他——哈利?波特,光明一方的領導,無路可退、滿身傷痕、破碎不堪,卻又被重新拚湊起來的人;被扔回到不屬於自己的時間;他對自己都不了解,更談何了解愛——這樣的他,卻愛上了一個人,愛上了西弗勒斯?而且是剛剛經過了多久的時間——幾周?他想,眼睛依然盯著那些字,在火光中,它們顯得輕微地動了動。這就好像試圖去想信伏地魔已經消失了一樣。這就好像試圖去相信他的父母已經重返人間。這就好像試圖去相信他不再是哈利?波特,他隻是路上一個平常的行人,沒有困擾、沒有痛苦、也沒有那個愚蠢的閃電型傷痕,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可能這不是愛,而我隻是把它叫做僾,因為我感到它那麼美麗,那麼可怕,所以無法叫做別的,他想。可能這隻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扭曲形態罷了,或者是來自伏地魔的後衝作用力。

‘但是,對我說說你靈魂的不安。’

哈利搖搖頭,擺脫了自己的幻想。一滴樹脂發出光亮,火焰於是小小地劈啪了一聲。‘我不太確定。’他尋找著回憶——回憶中有銀色的私語和灼熱的痛苦。它在消退。‘我記得試圖想殺死一個——’他頓了頓。‘——怪物。我的想法是,讓他向我送來的死咒能夠從靈魂魔法創造的鏡子中反射回去。’他又頓了頓,回憶著。‘方法成功了,我想。至少我沒有死。但是接下來,一個銀色的東西出現在那個怪物身體所在的位置,然後那個銀色的東西進入了我的體內。再接著,我就被送回了二十年前。’

‘你沒有告訴我全部。’

‘所發生的事情,我能記起的隻有這麼多——出於某種原因我感到劇痛——但我認為那道銀芒是他的靈魂,而且它和我的靈魂溶合在了一起。’他看了看自己寫的東西,然後迅速地加上幾句。‘可那並不意味著我已經變成了那個怪物——隻不過他的一些特性出現在我身上罷了。’他不能愛人,而我可以,哈利想。這是阿不思說的。因此我不是個怪物。我不是伏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