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出現在書上。‘這就是我前往未來的方式。’

哈利拿起羽毛筆,顫唞著寫道。‘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隻能猜測,這是一次異常事件,一次無法解釋的反常現象。就像其它野生魔法一樣,極光本身充滿了力量,然而像把我抓走這樣的行為卻不合常理,因為野生魔法基本不會和人類產生互動。他們是野生的——自由的,未馴化的,也是未受控製的。’

‘你的意思是說,一次原因莫名、純粹意外的魔法事故把你送到了未來。’

‘是的。十九世紀的魔法界沒有任何能幫助我理解這一切的方法,不過我倒是學會了如何回到過去。’

‘告訴我怎麼才能做到。’

‘答案在你身邊四處都是。千百年來,如何回到過去的知識一直都有記載,不過你找不到任何關於超越時間前行的具體信息。相信我,我試過了。’

最後那句話讓哈利感到一陣惱火,卻又有些愉快。他假裝沒看到,接著寫下:‘是嘛,或許我能找出你沒發現的東西。’

‘祝你好運。’克裏斯托弗回答,哈利幾乎能聽到他語氣中的輕蔑,就好像西弗勒斯那種明顯故意屈尊的態度,僅憑一道眼神或隻言片語,就滲透了出來。

哈利合上書,站了起來,迅速環顧四周一排排的羊皮卷。那麼,如果在他之前沒有人成功地前往未來,怎麼辦?他的身體裏有伏地魔的力量;或許他終究能夠做到——

他的眼睛落到鏡子上,茫然地閃了閃,突然間,他的決心消失了。一種搖晃感攀爬上來,帶著類似惶恐的顫唞扼住他意識的咽喉。難道真的沒有可能讓他回到未來的方法?完全沒有?

我怎能袖手旁觀,任由一切發生?哈利不可置信地想,他垂頭看著手中小小的灰色書本,仿佛這樣就能讓答案自我形成一般。難道我確實什麼都沒做?我不可能這樣,不是嗎?

然而另一個聲音回答道:是,這是可能的,非常可能;然後他回憶起那些無眠的夜晚,回憶起自己在被汗水浸濕的床上輾轉反側,祈禱這一切的結束,祈禱戰爭不再,祈禱自己能夠死掉就好了…是的,那個聲音低訴著,這一切都可能,非常可能,可能得幾乎簡單。難道他從來都沒有期望過這一切和他毫無幹係?難道他從來都沒有期望過自己不再是哈利?波特,期望過自己的命運不再被預言左右?而現在,現在他可以做到了——

“可是,西弗勒斯。”哈利低聲道。

西弗勒斯。

他顫唞著拿起克裏斯托弗的日記,再次向四周環顧。他看見塞蒙所書寫的信件,遲疑了片刻;他本打算告訴克裏斯托弗的,可是卻忘記了,而且現在他也不願意和克裏斯托弗講話。

晚些時候我再告訴他,哈利一邊想著,一邊離開了巢,走下通向圖書館的階梯。不過我確實好奇非洲的天氣怎麼樣。如果有二十年多餘的時間,可能我會去那裏看看…

走到第二層的時候,哈利確定有人在跟蹤自己。離開圖書館的時候他就開始懷疑了,不過現在已經完全肯定。不是西弗勒斯,哈利清楚;腳步聲盡管很輕,卻交換得太快,也沒有那種銳利的優雅。也不是萊斯特蘭奇…

“Petrificus Totalus,” 哈利低聲嘶道,他猛然旋身,朝腳步聲傳來的方向刺出魔杖。

片刻的沉默之後,哈利聽到一聲巨響,表示一具備石化的軀體跌到了地上。一雙鞋和一件黑色長袍的邊緣短暫地顯露了一下,接著再次消失不見。

哈利放鬆下來,輕彈魔杖。“Accio Invisibility Cloak!” 衣袍自空中劃過,飛進他的臂彎裏,露出了波特動彈不得的身體,他褐色的大眼睛鼓鼓的,不停地用力瞪著哈利。他的身邊抓著一張皺巴巴的羊皮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