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這張臉了,他想,他的意識突然平靜得讓人奇怪,仿佛他脫離了心中的痛楚,漂浮起來,不再感受到靈魂中痛苦的悸動。或許偶爾,我能捕捉到你的一眼,可是接下來的二十年,我將再也見不到你。
二十年。
他張開嘴,可說出口的那個名字僅是一陣窒息的低語。“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有那麼一刻,哈利以為西弗勒斯或許醒了,或許聽見自己的話了,又或許不知怎的在夢中聽到了。然而另一個男子完全靜靜地躺著,隻有胸口在逐漸起伏。
哈利站起來,轉過身,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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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詛咒自己選錯了時間。他在頭暈惡心的狀態下去了一趟奠基者之巢,卻毫無發現,並且,能夠在下課之前一分鍾把巢裏完全整理成自己記憶中的樣子,隻能說是他運氣好。
然而這不重要。他要走了,而且這裏也沒人擁有阻止自己的力量…
“喬納森!”
哈利停住腳步,感到心沉了下去。“你好,莉莉。”
莉莉匆匆趕上了他,把懷裏抱著的一摞書都集中到一邊,好讓自己能夠看表。“我們時間不多了。”她一邊說,一邊試著把書本平放在一隻膝蓋上,同時在書包裏摸索著。“不過我需要和你談談你告訴過我的那些東西——”
書本滑了下來,層層疊疊地落在地上。哈利不耐煩地看著莉莉把書堆好,抱在胳膊裏。
“不好意思。”她喃喃道,歉意地笑了一下。“但是關於你找到的那個儀式,能夠變成最高女祭司的那個——我查過了,不過我還有一些事情想問你。”
哈利簡潔地點點頭。“好。”
“那——”莉莉把那張羊皮紙抽了出來。“——首先,上麵說要成為最高女祭司,需要一片未曾被人類之手觸碰的土地,也就是說我們需要進入禁忌森林,越過霍格沃茨的防護網。”
“對。”哈利說。“我們”——你——“會的。”
“但你究竟知不知道霍格沃茨的防護網在哪裏結束?”她咬了咬下唇。“它可能非常深入禁忌森林…假如有某位老師發現了我們,特別是麥格…”
“他們不會的。”哈利說,接著他立刻改變了口氣,讓自己聽起來不那麼簡單粗暴。“波特和布萊克不是總在不應該的時間跑到禁忌森林中去嗎?”
“我猜是的。”莉莉說著皺了皺眉。“但這不是最困難的部分。”她移動手指,點了點寫在羊皮紙下方的一行。“看這裏,儀式需要兩個人,但是第二個人必須‘與野生結合’。我在哪裏都找不到任何解釋這一條的參考內容。”
哈利皺眉,看向她所指的地方。“這不是原件。”哈利說。
“對,因為指導步驟是用特尼人的語言寫成的,雖然導引不是。而且這個詞——saecant——最直接的意思就是‘結合’,盡管它也暗示著…奉獻,成為所屬物,就好像新娘被交給新郎一樣。”
哈利皺眉。“那麼是野生的力量控製著第二個人,還是這第二個人控製野生的力量?這兩者又怎麼可能?”
“你做到了,我想。”莉莉突然說,綠色的眼睛轉向他。
“什麼?”
“我早就該想到了。記得我們那一次進行祭祀時,呃——”她輕輕向四周看了看。“——就是喝苦艾酒的那一次?”
回憶破曉而出。“噢——那一次。我記得。那麼…”哈利停了下來,意識向前跳躍。“但是你怎麼能肯定野生力量不應該控製第二個人?你怎麼知道應該是第二個人控製野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