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鑰匙,打開了門。“進去吧,小子。”她說,於是西弗勒斯走進了房間,身後緊緊跟著哈利。
那麼這裏就是精神病院了,哈利想著,四處看了看。地麵和牆壁都有填充物。一個帶著金屬欄杆的塑料籠子裏,熒光燈的亮度顫巍巍的。一張薄薄的帆布床,一個梳妝台,一個水槽,一個馬桶。這是監獄,是牢房,哈利想,他感到心中一陣惡心。
伊琳?普林斯坐在一張硬靠背座椅上,她的臉孔對著牆壁。“請讓我們單獨相處,拉奇德小姐。”
“我恐怕不行。”接待員拉奇德小姐咕噥著,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學生,正在和校長對話。“這是違規的。”
伊琳轉過臉來,她的眼睛——西弗勒斯的眼睛,哈利想——將拉奇德小姐整個看了進去。“我的表現不好嗎?”她用一種清晰而精準的聲音說。“放心,我總不會傷害自己的兒子。不是嗎,西弗勒斯?”
她伸出一隻手,西弗勒斯順從地向前走去,讓母親撫摸自己的臉頰。
“請讓我們單獨相處,拉奇德小姐。”伊琳?普林斯重複道。
“哦,那好吧。”拉奇德小姐說,她的手指不安地撫弄著那串鑰匙。“提醒你,我就在外麵,所以不準做什麼怪事,聽到了?”
“當然,拉奇德小姐。”伊琳?普林斯說,然後拉奇德小姐退了出去,在身後將門關上。
伊琳?普林斯立刻將手抽離西弗勒斯的臉龐,西弗勒斯向後退了一步。
“我以為你已經把自己的母親忘了。”她冷冷地說著,雙手交疊,放在膝頭。
“我三天前才回家,而且我還要——”西弗勒斯停了下來,迅速將手伸進袖子裏。“我帶來了您要的東西,母親。”他說,然後抽出魔杖,從兩個口袋裏分別拿出一個小瓶子。“我也帶來了懷孕母豬的脂肪。”他說著脫下了鞋子,顛倒過來。兩個被壓扁的包裹掉了出來。
伊琳?普林斯拿起了自己兒子的魔杖,一隻手指撫摸著木頭的長度。哈利看著她,感到一股蔓延的惡兆。
“母親?”西弗勒斯遲疑地說。
“Petrificus Totalus,” 伊琳?普林斯說著,朝西弗勒斯一揮魔杖。西弗勒斯的雙臂立刻啪地一聲貼上了身體,兩腿猛然並直合攏,接著,他開始向後跌下去,但行動軌道又突然轉向,於是他反而落在了床上。
“看著我。”伊琳命令道,她爬上床,騎在他兒子的身上。“看著我!”她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看。著。我。”
哈利焦急地握緊了拳頭,感到一股巨大的厭惡感淹沒了自己。他隻想把這個可憎的女人揪下來,折磨她,直到她成為一堆無意識的廢物,直到她真的精神錯亂。然而正當這股憎恨在他的體內鼓動,房間裏白色的牆壁似乎開始融化、淡去,直到僅僅變成背景中模糊的影子…
…他看見西弗勒斯筆直地坐在床上,額頭沾滿了汗珠,瘦弱的小手緊緊抓住髒汙的被子。月光流瀉在狹窄的房間裏,而西弗勒斯正在聆聽什麼聲音——哈利也聽見了,於是他突然間覺得,自己或許明白為什麼伊琳?普林斯要從自己兒子的頭腦中窺探這段記憶。那聲音來自樓下,是模糊的呻[yín]和重物移動的轟響。哈利的注意力牢牢地盯在西弗勒斯的臉上,他看到了那張過於幼小的麵孔上浮現的絕望,看到了他閉上眼睛,獨自一人…
…西弗勒斯正走下一段狹窄的樓梯,午後的陽光在牆壁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他走下最後一級樓梯,經過轉角,突然間停了下來——在他眼前那間麻瓜風格的廚房裏,一男一女正在接吻。那個男人抽身退開,抹掉了鼻子上的口紅。他看起來很眼熟;哈利意識到,那人正是托拜厄斯?斯內普。他非常英俊,哈利想,就像湯姆?瑪沃洛?裏德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