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倒抽一口冷氣,很快也退開了。“托拜厄斯,那個孩子是誰?”
“誰都不是。”托拜厄斯?斯內普簡略地回答,生氣地對西弗勒斯皺眉。“第一個老婆的孩子,總算幾個月前把她送進了精神病院,這個瘋女人,她…走開,別在這裏遊手好閑!”年長的斯內普咆哮。
西弗勒斯很快離開了廚房,機械地朝樓上走去,他的目光直盯著前方…
那段陡峭的樓梯漸漸變暗,同時,填充物構成的牆壁和帶有裂縫的白色天花板在眼中清晰起來。哈利重重地吞咽了一下。就算是他,被鎖在碗櫥櫃裏的時候,至少還有對父母聖潔的回憶。
伊琳?普林斯爬下床,雙手撫平了身上那件樸素的病號服,然後僵硬地坐回椅子裏,雙手再次交疊,放在膝蓋上。
“這麼說,他給自己找了個婊子。”她喃喃道。
西弗勒斯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眼睛不停地前後瞟著。放開他,哈利想著,憤怒漸漲。現在放開你的兒子,你這愚蠢的女人。
然而伊琳?普林斯站了起來,開始收集西弗勒斯帶來的材料,她精神奕奕地左右移動著,仿佛自己的兒子根本不存在。她用西弗勒斯的魔杖敲了敲地麵,一股藍色的火焰在稀薄的空氣中延展開來。她倒空了一個瓶子,將裏麵裝滿水,然後把它漂浮在火焰上。
敲門聲傳來。
“就快好了,拉奇德小姐。”伊琳?普林斯揮了揮魔杖,叫道。一道藍光沿著門縫繞行一周,哈利認了出來,這是鎖閉咒。
伊琳?普林斯跪倒在地麵上,行動敏捷得令人驚訝。她開始將之前傾倒在地上的小型白色根莖扯碎,然後灑到瓶子裏加熱的水中。她的手指肉乎乎的,哈利挑剔地想。西弗勒斯的手肯定像他的父親。
她伸手拿來西弗勒斯藏在鞋裏的其中一個小包裹,然後將它打開。懷孕母豬的脂肪,哈利想,他帶著嫌惡看著那包凝結的塊狀物。伊琳對著那塊脂肪吹了口氣,然後用它在火焰和懸浮的玻璃瓶周圍畫出一個圈。她將脂肪放在一旁,接著解開了頭發。
哈利皺眉,他不知道這到底是製作魔藥還是舉行祭祀。他回頭朝床上瞥去。西弗勒斯的臉孔凝結在驚訝之中,除此以外,什麼也沒有泄漏半分,可是他的目光始終牢牢地盯著母親的那些器具。
“完成了。”伊琳?普林斯說著,揮動魔杖將火焰熄滅。她將小瓶子從半空中取下,用木塞塞住,舉到病態的熒光燈下。她糾結的黑發披散在背後,鋪在毫無線條的長袍上,使她看上去像一個早已消失的世界中的女祭司。
接下來,她姿勢古怪地爬起來站好,又變回了伊琳?普林斯。她拿起另一塊脂肪,然後奮力塗抹在西弗勒斯的魔杖上,仿佛一個給琴弓打蠟的小提琴家。她在做什麼?哈利想著,匆匆朝西弗勒斯一瞥,他不知道他的腦子裏在想什麼,不知道這種事情會不會再尋常不過——伊琳?普林斯定期石化自己的兒子,入侵他的意識,然後在微弱的麻瓜燈火之下烹煮魔藥。她將西弗勒斯的魔杖舉到熒光燈下,哈利發現仗端已經變鋒利了。
伊琳?普林斯筆直地站著,撫平了全身上下的長袍。她的手在肚子上幾乎充滿愛意地徘徊了片刻,於是哈利看見,白色的布料之下,她的小腹微微有些凸起。
“Engorgio,” 她說著,用鋒利的魔杖點了點另一個小瓶子。瓶身膨脹起來,直到瓶口能夠通過一個拳頭的大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