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nian——追尋靈魂的咒語。

赫敏渾身僵硬,心中不顧一切地想要轉身奔回西弗勒斯的房間,想要確認他是否還活著。然而這股欲望被她壓了下去。這隻是你的想象,她告訴自己。出於懊悔、悲傷、以及同情的幻想。於是她朝著空洞黑暗的走廊,繼續前行。

2002年7月31日。

西弗勒斯?斯內普邁進電梯,直接走到角落的位置。另一個角落站著一個麵孔疲憊的老女巫,她有一片頭發已經白了。他們的中間是一個長袍上有補丁的巫師。

“三層到了。”電梯發出單調的長音,開始讓人眩暈的上升運動。西弗勒斯抓住牆上古舊的扶手,穩住自己。“魔藥以及植物中毒病房。”

沒等門完全打開,衣服上有補丁的巫師就閃了出去。停滯的電梯仿佛張著大嘴,讓西弗勒斯有一種奇異的、被暴露的感覺。過了一陣,電梯門終於在遲緩的運動中關上了。

電梯突然再次向上升。西弗勒斯咬緊了牙齒,在這一刻裏,他感到對所有麻瓜物品的強烈痛恨。戰爭結束後的重建過程中,許多巫師借鑒了麻瓜世界的經驗。但在西弗勒斯看來,這樣的結果根本是災難性的。

“四層到了。”電梯開始發聲。“咒語傷害病房。”

門打開了。老女巫一隻手扶著牆壁,緩慢地走出了電梯,步履蹣跚。她的手指還沒離開,電梯門就開始合攏,碰到異物之後,金屬大門又反彈了回去。西弗勒斯不耐煩地用手指敲著胳膊,但卻微微鬆了一口氣。他身邊終於沒人了。

門關了起來。“五層到了。”電梯說。“訪客禮品店。”

裝修簡潔的禮品店裏擺滿了一排排的玫瑰和百合,咖啡廳聞上去像新鮮釀造的奶油啤酒,但那裏隻坐了一個人,那人穿著醫院的製服,看向窗外的夜空,麵前擺了一杯奶油啤酒。

電梯門又關上了。“六層到了。”西弗勒斯聽到這個魔法製造的聲音打了個嗬欠。“特殊客人病房。您需要提供身份證明,先生。”

西弗勒斯向前走去,用魔杖點了點牆上鋸齒狀的區域。

“探訪愉快,先生。”電梯說著打開了門。

大廳很長,看上去要走很久,但似乎又不是很長,因為西弗勒斯能看到大廳盡頭那些被夜晚染成漆黑的窗戶,上麵有他的倒影,正盯著自己。他聽見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接著是一陣淺淺的呼呼聲,表示電梯開始下降,然後歸於平靜。

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最終決定來這裏。一開始,他不相信鄧布利多真的瘋了。更何況那時候他的腦子裏全是研究的念頭,他需要任何能夠幫助自己找回喬納森的咒語或魔藥。那之後,時間飛快地過去,有一天,赫敏?格蘭傑又一次未經邀請出現在他麵前。

“你應該去看看他,而且說真的,你也沒有權利拒絕去看他。”她用那種典型的格蘭芬多式反抗語調說。

“或許你沒發現,但你不是我的監護人。”那時他冷冷地回答。但兩個人都知道他總是這樣回答。“我會去看他,很快,但你可能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忙。”

“很快?你上個月也是這麼說的。”赫敏回答。

“我會自己決定探望他的時間。”那時,西弗勒斯下了冷冷的斷言。格蘭傑隻好無奈地退卻了。他看著她離去,不知是否應該感到憐憫:赫敏?格蘭傑小姐,弗雷德?韋斯萊之下的副校長,阿米麗婭?伯恩斯之下的魔法部法律顧問,每個人都是她的朋友,但她沒有朋友。

可是一想到要探望阿不思?鄧布利多,那個全世界都相信已經徹底瘋狂的人,他就感到一片沉重的影子壓在身上,不肯離開。那個讓人討厭的老混蛋最後真的瘋了,這一點似乎過於不可思議。沒有了校長頻繁喝茶的邀請以及教書的要求,看似無人打擾的平靜卻失去了那種滿足感而變得空虛。西弗勒斯意識到,格蘭傑已經成為他唯一的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