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原封不動地躺在他床邊的桌子上,盡管現在它的上麵已經堆滿了越來越多的卷軸。西弗勒斯把那些文件掃到一邊,翻開書,拿起一隻羊毛筆。

‘克裏斯托弗。’他寫道。“快,我沒有時間了。”他放下筆,魔杖揮出一個弧形。卷軸和羊皮紙翻滾著飛到了一邊,給起居室中間留出一片空地。

西弗勒斯回身去看那本書。‘發生什麼事了,西弗勒斯?’克裏斯托弗回答。

‘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我要試一試Gāst Cunnian。’

西弗勒斯伸直了背,魔杖指向壁爐。“Adoleo!” 他命令道。壁爐中一下冒出了火花。 “紫杉飛來!”他喚道。一條還帶著紅色果實的紫杉木樹枝從另一個房間飛到了他的手中。他把樹枝扔進火裏,轉回克裏斯托弗。

‘怎麼了?’克裏斯托弗寫道。‘西弗勒斯?’

‘我去探望鄧布利多,最後卻傷了他。我從聖芒戈逃掉,但留下了自己的身份,因為探訪時需要驗證。’西弗勒斯草草寫道。‘他們可能已經來了。’他的手在壁爐架上摸索著,抓起一條五瓣玫瑰的項鏈,戴在脖子上。

‘他傷得嚴重嗎?’克裏斯托弗說。

‘這不重要。我傷害了他,然後畏罪潛逃。這世界永遠不會放過我。至少我會被關很久,剝奪魔力,被人忘記。我寧願去死。’

西弗勒斯的魔杖指向火焰。“Stinguo,” 他說。火焰卷曲起來,然後消失了。他探身進壁爐裏,用手捧出了滾燙的紫杉木灰燼。他小心翼翼地在自己清理出來的空地上用灰燼撒了一個圈。

‘他們不能一直關著你。’克裏斯托弗寫道。‘而且這或許能給你思考的時間。’

西弗勒斯毫無笑意地裂開嘴。‘我已經思考了二十年。所有其它的咒語都不管用。為了這一刻,我已經等待太久。’

西弗勒斯起身,用魔杖點了點壁爐架上麵的牆壁。石頭發出微光,然後漸漸消失,露出了一個小架子。架子上擺放著一個灰色的戒指。西弗勒斯仔細地拿起來,戴在手上。

‘這是你的選擇。但假如我是你,我真希望把這一切都忘了。我希望塞蒙忘了我。’西弗勒斯抿住嘴唇。他現在沒時間爭論,無論克裏斯托弗同意與否,他都會進行下去。‘但這是你的選擇,這也會帶給我安寧。’安寧,西弗勒斯不知是否死亡能帶來安寧。如果死亡能夠帶來任何空洞之外的東西,這倒是苦澀的諷刺了。‘或許他還沒有死。’

西弗勒斯沉沉一笑。‘我會查出來的。你要我做什麼?’

‘我的要求和以前一樣。’

‘雖然我這樣說可能很虛偽,但或許你應該留下來。’

‘確實很虛偽,不過還是感謝你能這麼想。我思考了一百多年,決心已定。’

‘很好。’西弗勒斯頓了頓。似乎應該寫‘永別’,但克裏斯托弗沒有作聲。‘再見。’西弗勒斯下筆了。沒有等到回答,他便放下筆,舉起魔杖。“藥膏飛來!”

吭啷一聲,一個大盆子緩緩從空中飛了過來,砰地落在木灰圈子旁邊的一堆卷軸上。裏麵有些液體灑了出來,在昏沉的火炬下發出幽暗的光。

西弗勒斯回身匆匆一瞥。書頁上,克裏斯托弗寫道:‘再見,快一點,別讓我有時間感傷。’

西弗勒斯表情冷漠地笑了。‘很好。’他匆匆寫道,然後舉起魔杖對準壁爐。“Adoleo,” 他第二次下指令。新的火焰憑空而生。西弗勒斯小心地合上書,雙手拿起來,輕輕地放在火裏。灰色的封麵在火焰中發出耀眼的黃色光芒,很快就萎縮消失了,然後是書頁,它們著火後發亮了,霎那間,仿佛花一樣盛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