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的老人家搖搖晃晃出了建極殿,就聽宮人來報:“南陽王妃求見。”
錢明月又退回去:“宣。”
她此刻覺得喘氣說話都很累,依舊打起精神思考,南陽王妃怎麼會正午過來?隻怕是早就到了,礙於種種原因沒進來。
南陽王妃老實跪拜:“臣婦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
她帶來的幾個孩子就比較活潑了:“孩兒拜見皇後嬸嬸。”
“免禮平身。本宮與聖人竟然不知道皇嫂過來了,讓皇嫂久等了。”
南陽王妃笑道:“左右沒什麼大事,不敢打斷聖人與娘娘的要務。”
看來是宮人說帝後有要務,讓他們等著,其實根本沒有人進去通報。
堂堂王妃,因為王爺不得寵,進宮就要看宮人的臉色,也是挺慘的。
錢明月頷首:“皇兄身體怎樣了?可能來京城接你們母子?”
南陽王妃辭行的話被堵住,心裏惶惶不安,皇後什麼意思?為什麼要王爺來京城接?王爺來了京城還能走嗎?
想到洛陽王一家的下場,臉色都變了。
“娘娘,王爺傷了骨頭,須得多養些時日,妾能帶孩子們回去的,左右有人伺候,孩子也都省心,妾能行的。”
直接自稱妾了!錢明月心中歎息:“如此,你們便回去吧。”
南陽王妃心中大石落地,跪下連連道謝:“謝皇後娘娘!謝皇後娘娘!”
幾個孩子也跪下磕頭,搞得錢明月挺難過,連忙去扶:“何必如此,雖然都是藩王,藩王與藩王做派不同,朝廷的對待也不同。”
這話,南陽王妃又是安心,又是羞窘:“娘娘?”
“你為本宮帶一封信給二皇兄,事關重大,一定要親自交給南陽王。”
“皇嫂且稍等,本宮去寫信。”
錢明月招呼宮人:“拿些小玩具給孩子們玩。”
南陽王一家實在太容易多想了,錢明月就沒完含混嚇唬人,敞亮地將計劃告訴他,甚至將選他的原因也告訴他,就問他:“皇兄意下如何?”
也不封火漆,就交給了南陽王妃。
南陽王妃還真不看,雖然她很想看,但愣是忍耐到了王府,南陽王看過之後。當然,那是另一個故事了。
下午,錢明月到文華殿,意外地看到了楚寧遠:“咦?你回文華殿了?”
“回娘娘,娘娘在邊地的起居注已經整理好,當回文華殿盡原職。”
錢明月問:“其他人也回原職了嗎?”
“錢少丞已經回到鴻臚寺,其餘幾人正在回京的途中。”
錢明月點頭:“慢慢這些都將恢複正軌。”
離京的人又回到了原來的崗位上,皇後駕崩風波中受殃及的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除了一個撿漏的張彥,一個終於把自己作死的謝傅詹,以及一個被自己狂妄死的洛陽王。
京中事務恢複正軌了,可這種“正軌”不是錢明月想要的,若一切照舊,北疆之行還有什麼意義?
她折騰一趟,不是為了回京城繼續過那種進退維穀的日子,也不是弄廢一個洛陽王就能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