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稚又道,“還有嘉禾那個合同,就差最後一步了,陳哥說得抓緊時間,免得出現變故。”
“對,按他說的做,你督促一下,盡快處理。”
“好的,好的。”秘書抱著文件走進來,孫建軍一邊簽字一邊聽吳稚繼續彙報幾個問題,其實心思一點都不在生意上,最後一拍桌子,“行了你全權處理吧,實在解決不了的你再找我。”
吳稚默默,隻好先退下,對這個老板隻在其位不謀其政的做派都已適應了。當初陳紀衡剛來他們公司考察的時候還說管理鬆懈不幹事的人太多。吳稚真是欲哭無淚,老總都這樣吊兒郎當,他能有什麼辦法?上既行之,下必效之,關鍵孫建軍不在乎,他沒有野心,沒有魄力,沒有賺錢的Y望,心腸又軟又好說話,沒有適宜當老總的一切必要條件,他唯一的嗜好就是美色。幸好這位不是個皇帝,若是,肯定跟明朝那位愛做木工活的沒啥大區別。
孫建軍才不理會吳稚的心理活動,等他一走開,馬上鑽進辦公室,拉下窗簾開始翻看手機,挨個打電話:“丁總啊,哈哈忙什麼呢?晚上一起出去喝兩杯?哈哈,你上次帶的那個…啊?甩啦?哦換人了,那就也帶來,哈哈……”“小米,晚上有空嗎?哥有點寂寞了……”“嘟嘟,最近怎麼樣?學業繁重嗎?需要幫忙嗎?對了你生日是下個月吧?……”“小菜菜,來啵一個!我是誰?我你孫哥!草,不知道是誰你就啵啊?……”
孫建軍劈裏啪啦打了一圈電話,順便也給羅赫去一個,他們也經常聯係,隻是羅赫似乎心情極為不好,隻隨意應兩下敷衍了事,約他出來總說沒有時間。這次仍是那樣,聲音很低沉,聊不了兩句便說要開會,匆匆掛斷電話。
孫建軍隱隱覺得羅赫不大對勁,想想最近隻顧著忙他和陳紀衡那點破事,過兩天應該找個時間大家出來一起喝幾杯。男人嘛,酒過三巡,愁事往外倒一倒,再弄倆會玩的來一炮,就啥毛病都沒有了。
電話薄再往下劃拉,“田草”兩個字躍入眼簾,孫建軍的大拇指猶豫著,沒往下按。按了之後說什麼呢?他已經結婚了吧?算了,從此以後就是兩條平行線,估計再沒交往可言了。
孫建軍又打幾個,以前的那些伴兒走的走、婉拒的婉拒,沒剩下幾個。也可以理解,一開始是有閻炎,後來又有陳紀衡,近半年不聯係,生疏理所當然。現在的社會都是速食文化,這玩意也是速食的,你不找自然有人找,還能指望跟王寶釧似的,苦守寒窯十八載嗎?
孫建軍也無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別說還有倆答應晚上赴約的,就算一個都沒有,憑他的魅力,照樣一抓一大把。
中午時孫建軍在公司裏吃了個工作餐,吳稚終於逮到機會把公事繼續彙報完畢,聽不聽得進去就是孫建軍的事了。
吃完飯睡個午覺,起來重新捯飭捯飭,開車去陳家接陳母和陳馨。陳紀衡正幫忙往車上放行李,看見孫建軍一招手:“打開後備箱,把這兩樣放你那裏。”
“哎。”孫建軍在外人麵前極能裝,張張羅羅地跟著忙活。陳母淡淡笑道:“上班時間還讓你過來,真是太麻煩了。”
“應該的應該的。”孫建軍知道那些老人家的觀念,白天請假就跟不遵紀守法似的。
小安妮在爸爸懷裏張著小手衝陳母嚷嚷:“啊,姥,姥。”這一個月下來,她跟陳母感情特好,摟住脖子一連親了好幾口。陳馨和丈夫微笑地看著。陳馨懷孕的月份越來越大,怕再住下去不能坐飛機,隻好離開。陳母見他倆拉扯兩個孩子,女兒又要月子,嘴上不說其實還是不放心,便提出一起去。何極當然極為讚成,陳紀衡也無意義,德國那邊環境優雅,很適合老年人居住,隻是怕溝通有障礙,幸好陳母以前進修過英語,以她認真嚴謹的個性,想來應該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