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木棉(2 / 3)

握住葉素馨的手,柳月夕感歎:“素馨,既然你喜歡你師哥,我會適時提醒你師傅,讓你師傅探你師哥的心事……”

葉素馨大喜,女孩子的矜持寸縷無存,她抱住柳月夕,顫聲說:“師娘,謝謝你……我想,師傅應該和師哥提起過的,師傅,似乎曾經在信裏提及……”

這患得患失的情態,讓人憐愛,也讓人好笑。

柳月夕好笑,任由欣喜不已的葉素馨摟抱著自己,“隻是……你師哥,他有沒有自己喜歡的人?”

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她柳月夕斷不能撮合一對怨偶。

葉素馨的身體一緊,繼而慢慢地鬆開了雙手,迷茫地仰望長空。

長空上,有一行大雁朝北而飛。看來,人不如雁。

“師娘,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慢慢的,葉素馨低垂了頭,用手指攪弄著柔軟發亮的長辮子,楚楚可憐。

“放心吧,你師哥應該快回來了,你師傅成親了,你師哥還不回來麼?”柳月夕摟著葉素馨的肩頭,柔聲安慰。

葉素馨展顏一笑,笑容如春水破冰,很甜美可人的笑容。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師娘木棉花的用途呢?怎麼?一提起你師哥,就將藥材都忘啦?小心你師傅教訓你!”柳月夕捏著葉素馨柔嫩的臉頰,忍不住揶揄她。

葉素馨難為情地將頭靠在柳月夕的肩頭,親昵地依偎著,像極了一對姐妹。

“師娘就知道取笑人家!”

“不是取笑你,”柳月夕摟著葉素馨的肩頭,感歎地低語,“你知道不?有盼頭,有牽念,這也是一種幸福,不過結果怎樣,至少,你還有希望。有些人……例如……”柳月夕突然覺得喉頭梗塞,她也曾經有期盼有憧憬,可惜,終究是曇花一現,“有些人,不能盼,不能想,那才是一件……最苦的事……”

柳月夕微微仰起頭,試圖讓溫熱的陽光驅散眸底突然的潮濕。

“師娘,你……怎麼啦?”葉素馨疑惑地擰著眉,“你……”

柳月夕警覺,這一個多月來,在寧靜如水的日子裏,她總是不合時宜的傷感。這是不是太不知足?

“師娘”二字,已經注定她的滄桑她的無從選擇。

“傻丫頭,師娘能有什麼?還不快說?木棉花?”柳月夕推了推葉素馨。

“木棉花曬幹後可以入藥,我們常將木棉花、雞蛋花、菊花、槐花和金銀花一起煎熬,然後調些蜜糖,可以清熱、解毒、消暑去濕,最適宜在炎熱的夏天喝……”

柳月夕微笑著傾聽葉素馨清脆的話語,既然嫁入醫家,她可不能是一個睜眼的瞎子,就算她不能成為許厚天的左膀右臂,至少,她該是他生活中體貼的伴侶。

“那,煎藥有什麼講究?”

柳月夕下意識地打量自己的雙手,這不沾陽春水的十指,從不沾染柴米油鹽的滋味,今後,怕是煙熏了這撩人玉色。

葉素馨逮著一個可為人師的機會,得意了起來,“這煎藥是有學問的,先將這五種草藥放進瓦煲用三至四碗水左右浸泡一刻鍾,然後武火煮開,最後文火煎熬,直至剩下一碗水左右,這藥茶可就熬好了。”

柳月夕嫣然而笑,仔細聆聽。“草藥為什麼要浸泡後才煎熬?”

“是為了最好地發揮藥效啊!其實啊,這煎藥有很多講究,比如要浸泡啊,浸泡多久?春夏秋冬四季,不同的草藥,浸泡的時間可都不一樣,還有啊,什麼時候服藥,是熱服還是冷服,要不要忌口,這些講究可就大了,以後啊,你有的是機會學習……”

柳月夕靜靜地聽著,突然一陣反胃,胸口窒悶無比,禁不住俯身幹嘔起來。

葉素馨一驚,輕輕拍著柳月夕的背,“師娘,你不舒服嗎?”

柳月夕細長的柳眉擰緊,柔弱的身軀向前微傾,白皙的臉龐浮上一層紅暈,她搖了搖頭,“或許是夜裏著涼了吧?沒事的,你放心。”

葉素馨眨著眼睛,調皮地笑:“看來啊,師娘還真離不開師傅,瞧,師傅離開不到兩天的功夫,師娘就病了……”

柳月夕嗔怪葉素馨的輕狂:“小丫頭別胡說!”

葉素馨注視著柳月夕因幹嘔而漲紅的側麵,好一會,驚喜呼叫:“師娘,你是不是有喜啦?”

柳月夕愣住了,呆了半響,羞紅了臉,叱喝葉素馨:“胡說什麼呀?”

一隻手撫上胸口,柳月夕發現自己的心在劇烈狂跳,驚慌變成一隻小鹿,在胸腔裏橫衝直撞。

“師娘,”因為柳月夕的叱責,葉素馨臉紅了起來,辯解說:“你和師傅成親一個多月了,有孕了也應該啊。來,師娘,我幫你把把脈……”

“不……”柳月夕奪路而逃,快步回房,“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不,不會的……”

葉素馨莫名其妙,跟著柳月夕,卻被關在了門外,“師娘,你怎麼啦?開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