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3)

陽比呢。”

“對呀,那可差著多少億年。”範思聰說。

“日,你明白嘛。”我手插在褲兜裏,慢吞吞往前走。

我話裏的下三濫隱喻相當明顯,於是就有些冷場。真有意思。

走到關下,那幾個人都不禁抬頭,仰望這不知多少萬噸重的龐大怪物。實際上重量在此刻已經失去意義,它盤踞在這裏,底盤生了根,連著大地。

“這裏地勢真低啊,就像在一個大坑裏造的關城。”再一次開口的是鍾儀。

“也許有利防禦吧。”範思聰說。

我哈哈笑起來。

範思聰有些惱火,但到底礙著我的大師名頭,不便發作。

我回頭看看袁野,一把把他拉上來:“你給說說。”

袁野憨憨一笑,說:“我怎麼會知道啊。但不會是有利防禦,否則該建在高處,這樣進攻方更耗費體力,會增大傷亡。”

“你一定知道,別賣關子了。”鍾儀替範思聰解圍。

“沉降。地麵降低之後,戈壁灘上的風像手一樣,一天天把城下的砂土挖掉。降得越低,挖得越厲害,年複一年,就是這樣子了。”

這時節嘉峪關八點多天黑,現在已快到七點半,別看天光還亮,再過半小時,天就會在很短的時間裏暗下來。此時,關內的遊客很少了。

“嘉峪關有外城有內城有甕城,雖然東西向,但這一道道城牆之間,城門並不開在一條直線上,通常是九十度角,這也是給進攻方多帶來些難度。”我說。

“哈,老師當導遊啦。”鍾儀鼓掌。

我衝她笑笑,然後講了各門的來曆,指給他們看上城牆的馬道,並用馬道能不能行馬這個小問題再次調♪戲了一下範思聰。哈。

我沒有領著他們上城牆,而是老老實實在下麵走過去。

過了會極門再走一段,在演武場一側的中軸線通道上,原本有許多樂子。比如射箭、老鼠推車、奇石鋪子,現在都已經收攤或在收攤。隻有一個變魔術的江湖漢衝我們嗬嗬笑,把一塊錢在兩個碗底下來回挪得飛快,最後張口吞了個小孩拳頭大小的鋼球入肚,運氣要朝天噴,這下子連陳愛玲都看直了眼,更別說那幾個小家夥。

我獨自往前走去。

用密碼鎖著的第一篇小說,就叫《在嘉峪關》。

那是篇很有趣的小玩意兒,充滿了血腥氣。

我正在嘉峪關裏。

我即將觸碰到那張網。

出了光化門,也就是出了內城,關帝廟、戲台和文昌閣“品”字型排列。

我走到戲台前。

鍾儀快步追在我身後,這時總算趕上我:“老師你走太快啦。”

我沒理她。

“這是戲台嗎?”她問。

“顯然。”

“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老師你給說說。”

“你知道怎麼上去嗎?”

青石磚砌就的一人多高的台子,一根長條方木作檻。鍾儀沿著高台向後繞去,約摸是覺得樓梯該在後台。這兒我來過,知道是沒有樓梯的。

舞台一左一右兩塊碑牌上刻著“離合悲歡演往事”“愚賢忠佞認當場”,懸於正中的木匾上是橫批“篆正乾坤”。戲台子的頂是五列二十五格彩繪,從前未曾仔細瞧過,這次才發現,居中的九宮正中竟是副太極圖,環著陰陽魚的八格是八卦。最外圈十六格裏,則是傳統的牡丹、蝠等圖案。

我向後退了七八步,空出助跑的距離,然後起步,加速,跳,腳在台基磚麵上一踏,手勾著木檻一扳,人就翻上了戲台。

鍾儀從後麵繞回來,正看見這幕,嚇了一跳,說原來是這樣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