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2 / 3)

“老師你突然說起這宗懸案,不會隻是為了嚇我吧。你一直說自己是最了解殺人的人,不會是破了這個案子吧?”她說話的時候直直看著我,那眼神是我頂抵擋不住的那種。

“破案?”我笑了起來,搖搖頭:“我是知道這個案子,不過說到破案……”

我停了停,說:“死掉的這個,連衣服鞋子都被凶手剝下來帶走了,對破案人員來說,線索太少。這樣荒涼的地方,又是雨夜作案,不像大城市裏的凶殺案,凶手走到哪裏都會碰上人,還有攝像頭,再怎麼小心,也會留下大把的線索。但說到把頭砍下來,卻不一定是為了隱藏死者的身份。”

“這說不通啊。”範思聰說:“既然衣服剝了是為了減少線索,那麼把頭砍掉,難道不是相同的邏輯嗎,怎麼不是為了掩蓋死者的真實身份呢。”

我沒理他,衝那導遊點頭笑笑:“你看這幾個人,都很感興趣的樣子,我呢是知道一點情況,但細節方麵,肯定還是你更清楚。”

“唉呀,可是我這還要為這兩位做導遊呢。”她有些為難。

不過那兩位遊客卻一疊聲地說沒事,這宗多年前謀殺案的吸引力,看起來要比嘉峪關古跡大得多。

“那你想知道什麼呢?”她說。

我沒有立刻問,而是飛快地在腦中回憶梳理了一下,這才開口。

“這是九五年的事情吧?”

“對,九五年七月八日,我死都記得這日子。”

台下的幾人都湊近了,雨不大,隻有範思聰打起了傘,陳愛玲則抽起了煙,這是我第一次見她抽。

我站得如此之高,以至於對話的時候,感覺很奇怪。但讓我爬下去站進雨裏,當然是不高興的。而且我還想多嗅嗅這戲台上的殺人味道呢,多難得。

想象當時現場的情形,如果我是公安,第一時間會看到什麼?

燈籠!

現場有許多抓人眼球的東西,比如沒頭的身子,那身子還是光著的,還有彌漫了一地的血。但我一定先看見那在風中搖擺的燈籠,光屁股的身體排在第二。

辦案的刑警當然也注意到了燈籠,據我所知,他們應該在燈籠裏找到了些痕跡,但最好導遊能幫我證實這一點。

“聽說,那人的腦袋,曾經放在燈籠裏過。”導遊這樣告訴我們。

“是因為在燈籠裏發現了血跡,或者更多的能證實這項推斷的人體組織吧?”我問。

·思·兔·網·

“好像是吧,應該是這樣的。”

很不嚴謹的回答,我想,但我還能指望她像個刑警從血型到碎骨渣到骨髓質一樣樣列給我聽嗎。有我掌握的情況作對照,這樣的回答就足夠了吧。

“那為什麼最後又拿走了呢,這點公安有結論嗎?”

“那你得去問公安,不過,都說是不想死人被認出來。”她猶猶豫豫,又說:“也有傳把人頭放燈籠裏,是作邪法,邪法作完了,人頭自然就沒有了,被收走了,許是吃掉了。”

她這話一說,旁邊幾個人都變了臉色。

“扯蛋。”我說。

許是我的不屑表現得太明顯,她立刻解釋說:“你剛才不是自己也說什麼,把頭砍下來不見得是要隱藏身份。而且我聽在縣公安局的親戚講,地上除了血印子,還有皮肉,就是剁的肉泥,驗出來是死人身上的。但這死人脖子下麵是個完整身子,肉泥從什麼地方來,隻有臉上,那臉上挨了許多刀,都砍爛了,就算留在燈籠裏,也沒人認得出他是誰了。所以把人頭拿走,肯定是別的原因,那說作邪法,也不是沒道理。不過你們城裏人,不曉得這些東西,也正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