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段(1 / 3)

的事情,真是……”範思聰小臉發白。

“惡心,殘忍?你想說哪樣?一個優秀的刑警,必須學會用罪犯的頭腦思考,而一名傑出的懸疑小說家,更是得把這當成看家的本事。當然,你們這些吃蛋的人,大可不必管下蛋的雞是什麼樣的。說到雞,我倒餓了,行了,我們回去吧,大盤雞也該做好了。”

穿越戈壁灘的這一小段行程,變得很沉默,隻有呼呼的風聲。快到公路的時候,鍾儀說:“我總覺得,你還藏著什麼沒說出來。”

我嘿嘿嘿嘿地笑起來,笑聲夾在風裏,撕碎了四散而去,我分明地瞧見走在前麵的範思聰後脖子一縮。這天這地讓我不由地暢意起來,隻是我的這種暢意,別人看來,大概是十分怪異吧。

“你真的是了解我,一直憋著,也難受得很。其實我對故事的結束有些小小的不同意見,我剛才說的,應該算是官方版,我相信,代表了當地警察的意見。”

他們都停下來看我。

“有的時候,真的難以想象,那些整天和殺人犯打交道的刑警,對殺手的心理把握卻時常要出偏差。關於女兒的死,嗬,變態殺手先生已經充分展示了他的控場能力,沒人能生來如此,即使有天賦……”

我在說到“天賦”的時候,他們的臉多少都抽[dòng]了一下。

“即使有天賦,沒經過幾條人命也發掘不出來。這樣的人行事冷靜細致周密,過往的殺人經驗也讓他不會犯下低級錯誤,所以,那名女兒是怎麼逃離他的掌控,最後被撞死在這條路上的呢。”

“難道她不是被撞死的?”陳愛玲問。

“我想她是被撞死的,但第一個撞她的,不會是過路的司機,也不是在這條路上。如果我們延續之前的邏輯,當父親終於死去,輪到女兒的時候,那個人會怎麼做?難道一刀捅死她嗎,不不,太簡單,他盡興了嗎,也許他還沒有玩夠。他選擇哪種新玩法,當然很難判斷,可是既然警方判定女兒是被車撞死的,假設他們的法醫沒犯什麼低級錯誤,那麼,我就會猜,那殺手是固意把女兒放跑,然後再開車撞上去。給她一個希望,再親手掐滅。這是很多殺人者愛玩的遊戲啊。想象一下,那女兒本來已經腿軟,得了個機會,卻根本跑不快,車子的轟鳴聲突然在身後響起,車燈打到最亮,一片能照瞎人眼的光明,一條踉踉蹌蹌的人影,他故意壓著速度,慢慢地,慢慢地,直到她體力漸漸耗盡,才一腳油門。”

這描述很有畫麵感,是因為我在說的時候,心裏就出現了這樣的情景,如果我是殺手,會覺得何等的華麗。變態而有張力,殘忍而美麗。

“那為什麼他在撞死人之後,要把屍體搬到另一條路上,偽造現場呢?”其它人還噎著的時候,鍾儀最早緩過來,問道。

“我想,這是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露了一個破綻。如果他就放著女兒的屍體不管的話,會為警方提供一條線索,如果警察足夠聰明的話。”

“線索?”

所有人,包括袁野,都皺起眉頭,苦思我所說的線索是什麼。

“別想了,耽誤吃飯時間。我猜,那女兒很可能是被撞死在汽修店前的那條路上的,一個人在驚慌失措時,往往會犯錯,就算眼前有千百條路千百個選擇,她也隻看得見最蠢的那一個,極可能就這樣順著路盡力往前跑。但作為一個冷靜的殺手,在遊戲前應該想到了各種可能性,確保可以殺死她。哈,我這麼說,你們是不是還沒猜到?”

沉默,點頭,聳肩。

“我是說,那個殺手應該考慮過被害人翻下路基跑進戈壁灘的可能性。如果公安能想到這一點,那麼他就能順利推斷出,殺手開的是一輛越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