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3 / 3)

“你有聽見什麼聲音嗎?”我終於忍不住問陳愛玲。

“剛才?沒有啊。什麼聲音?”

“沒什麼。”我搖搖頭。

兜裏的手機振動起來,我拿出來看,眼睛就忍不住眯了起來。

那是個彩信,發自陌生的號碼。內容除了一個音頻外,隻有四個字。

是時候了。

我選擇播放音頻,然後把手機貼在耳旁。不管那裏麵是什麼,我不想開著揚聲器讓陳愛玲聽見。

是笑聲。

女人的笑聲。

一串兩三秒鍾長的女人的笑聲,有些清脆,有些尖銳,有些飄忽,揉雜在一起,調混成怪異的腔調。

除了笑聲,別的什麼都沒有。

我重播了一遍,又重播了一遍,很仔細地聽。沒有什麼背景雜音,隻是笑,而那笑,聽得多了,竟有些熟悉起來。

是錯覺,我想。因為我往那個方向想了,才有的錯覺,自己給自己的心理誤導。分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不同的,那聲音是不同的,絕不會是同一個人!

陳愛玲看著我,相信她看出了些問題,但選擇閉口不問。

我把手機放回兜裏,心裏兀自翻騰。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是時候了,是時候了。我默默念了幾遍。然後醒轉,意識到陳愛玲還在旁邊。人在這種時候,第一反應總是掩飾,我也不能免俗,就想和她把剛才的話題繼續下去。張開嘴,卻忘了先前聊到什麼地方。

我右手搭撫在額頭上,隱蔽的拇指用力掐著太陽穴,指甲深陷進去。

然後我衝陳愛玲抱歉地笑笑,走開兩步,掏出手機,撥了回去。

不要逃避,我從不逃避。不管那是什麼,正麵回擊吧。

我做足了一拳擊出的準備,卻打在空處。

那是個空號。

那個號碼並不存在。

可它分明剛給我發了一段笑聲。

是某種軟件吧,可以虛擬出一個不存在的號碼,用以隱蔽自己,我想。

我把手機揣回去,若無其事地慢悠悠向前走,仿佛忽然失了談興,想看看這小村風景似的。反正我這人本就隨興,或者說難聽點反複無常,陳愛玲這一路也見識得多了,並不覺得奇怪,也收了談意,踱著步子四下打量。

但等等,她的眼神掃過我的……我隨著她好似不經意的眼神低頭一瞧,是我的雙手,我正雙手環抱胸`前,我竟全沒注意到自己這個姿勢。這是再典型不過的抗拒姿勢,潛意識裏的危機感讓我做出了這個防衛姿態。

這老女人的眼睛挺毒啊。

現在把手放下顯得太刻意,但注意到這個問題後,再一直抱手而行,讓我從裏到外都不自在。我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會有這樣局促不安的時候。

是壓力,剛才那條短信的壓力,而所處的這個村莊,也像在不停地給我壓力,尤其越往裏走,隱約的不安感就越明顯。

是要發動了嗎?要收網了?但照我的推斷,分明該到喀什才發動,再不然也是和田,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誰能知道我會來這個地方?

我聽到身後有動靜,回頭看了一眼,是鍾儀和範思聰。

他們先前不是落在很後麵麼,像是還去走了另一條岔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竟一點沒發覺。

是我走神了。從剛才到現在,我一直在走神。心裏的煩躁,無處不在的壓力,空氣裏恍恍惚惚的危險的腥味,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