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美人臉,憑著這點就想要出人頭地,是她太天真,還是社會太現實?
今夏不斷地打著陸川的電話,一直無法接通,她隻好改為發短信,希望他開機以後能看到。
不知道去哪裏找他,她像隻沒頭蒼蠅一樣地在北京城裏亂撞,路過一家賓館就心驚肉跳,折騰了半晌,她覺得這樣找下去根本不現實,便折回了半島城邦。
推開門,屋裏漆黑一片,似乎沒有人在,她心一沉,摸索著走到主臥,竟意外地發現床上大字型地躺著個人,走近一聽,呼吸均勻,已經睡沉,身上穿著棉質的睡衣,是她給他買的。
不知為何,她高懸的心奇跡般地落了下來,躡手躡腳地上床,爬到他身邊的位置,枕著他的手臂躺下,身體像嬰兒那般蜷起,一手攬在他腰上,像抱住了全世界。
☆、52、
陸川醒時,天剛泛起魚肚白。他想坐起來,才發現臂彎裏蜷著個小小的身子,無尾熊一般地摟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上床來的,連衣服也沒換,胸口微微起伏著,睡得正熟。
想起昨天兩人的爭吵,在眼下似乎什麼都算不得了,她能主動回家來,像這樣抱著自己睡著,已經足夠解釋一切。
試著屈起胳膊,想更好地抱住她,卻發現手臂已經酸麻,完全使不上勁,他不敢動,也不舍得動,怕驚醒她,便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頰,指尖描繪著她眉眼的輪廓。他喜歡她這樣緊緊地抱著他,依偎著他,讓他真切地感受到她在依賴。
不多會兒,今夏睫毛微微顫動起來,醒了,揚起臉,正好對上他滿含深意的雙眸:“再多睡會兒。” 他輕撫她的頭發。
今夏直覺地嗯了聲,低頭想起什麼,從床上坐了起來:“不睡了,我得去醫院。”
陸川活動著麻木的手臂,也坐起身:“別太擔心,醫院有護士看著他。”
今夏這才想起他不知道這事兒,手指緊緊地抓著床單,她艱難地說:“他死了。”
陸川手臂在空中一滯,沉默片刻,不由自主地將她摟進懷裏,知道她難過,卻找不到安慰的話,隻能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我陪你去醫院。”
今夏點頭,兩人下床,陸川換好衣服,拿過床頭的手機,想起昨晚進水,便從抽屜裏翻了個舊手機,把SIM卡換過去,插在電源上臨時充會兒電。
今夏見他換手機,亦想起昨晚的事來:“我打過電話找你,被祈書接了。”
陸川詫異地抬起頭,安靜須臾:“她跟你說什麼了?”
“她說什麼不重要,我知道她是騙我的。” 今夏垂著頭:“我想跟你說句對不起,昨天我不該不相信你,以後不會了。”
相信這種事,她還不是很熟悉,以前她可以無條件相信的,隻有三個人,奶奶,爸爸,和自己。但現在,她願意再加上一個他,相信他足夠清醒,相信他足夠決斷,相信他不會害陳之城,也相信他不會跟祈書亂來。
信任不是與生俱來,也非朝夕可成,它是一朵嬌花,需要細心灌溉,它是一種能力,可以後天培養,它生長的前提,是勇敢和誠實。
陸川走到她身前,食指輕輕托起她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她。原本,他聽到祈書接了她的電話,以為他們又要為此吵一架,沒想到她先說了對不起。
心念一動,他低頭在她額上印了一吻:“昨天的事我也有錯,不該說不見麵這種話。我跟祈書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在酒吧遇見,中途我去了次廁所,她應該是那時接的電話。後來我手機進水,開不了機,她喝醉了,我不知道她住哪兒,就把她送去酒店,然後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