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春節了，天氣出奇地暖活起來，蘇炯明關著門在臥室內搗弄了兩個小時，出門時已是晚上十點多鍾了。
路上偶爾走過一兩個行人，朦朦朧朧的夜色中誰也顧不上去注意對方是誰，匆匆擦肩而過。
劉春麗笑意盈盈地把他讓進屋。
“我以為你不會來找我了呢。”
“怎麼可能？”
他攤開四肢，仰靠在沙發裏，“你升了官我還沒祝賀你呢。”
“有什麼好祝賀的，一個副院長而已。”劉春麗笑得很虛偽。
“是蔣總親自提拔的吧。”
劉春麗隻是笑。
蘇炯明沒有看她，手在西服口袋裏掏摸一陣，點燃了一支煙，銜在嘴裏狠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煙霧，目光隨著淡藍色的煙霧飄搖，瞟了她一眼問：“在我們三個男人中，蔣伯仁是不是對你最好的？”
劉春麗的臉頓時紅到了耳朵根，“你聽誰胡說？”
“我猜的，除了蔣伯仁，沒有誰可以輕易地擺平吳耀華的那樁事。你不會以為在職工醫院你是最優秀的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劉春麗慍怒。
“你喜歡誰？”
“喜歡你。”劉春麗沒有半點思索地說。
“為什麼？他們兩個都有權有勢，可以為你遮風擋雨，我隻會給你拖後腿。”
“他們算個屁。”劉春麗冷哼幾聲，“肖傑華沒有我他能有個天？他會比吳振的日子更難過，還想當副廠長，做夢去吧。蔣伯仁那個老流氓，大貪汙犯，老早就打了我的注意。吳振罵他一點都沒錯，喜歡玩女人，又是個軟腳蝦，在床上死撐，如果不是他手上有那麼點權力，誰願意理他？”
“你真沒良心，這麼貶低曾經跟你同床共枕的男人。”
劉春麗不知道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後麵真正的用意是什麼？尷尬地咧著嘴，囁嚅著說：“我也是沒辦法……”
“你不怕肖傑華知道？”
“本來就是他指使我幹的，他還敢放屁？他當初發過誓，隻要我把蔣伯仁搞到手，什麼事都是我說了算。吳振今天也不知道什麼神經，跑到會上鬧去，以後吳家的日子更不好過。”
“還能壞到哪裏去？”蘇炯明冷笑，“耀華的事是你告訴他的？”
“我不告訴他實情他怎麼肯幫忙？”劉春麗把手向他胸前伸來，解開他的衣服，“炯明，我真的隻喜歡你，你是我碰到的最好的男人。”
蘇炯明扒開她的手說：“所以你不希望我離開江南水泥廠。”
“當然，炯明，你跟著我不會有虧吃的，你們吳家的人一個個都倒了黴，為什麼隻有你安然無恙，不是我幫你，以後你逃得過？”
“那我真應該好好謝謝你，但是，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
“那事已經定了，我真是沒辦法，你知道……”
“哈！哈！哈！”蘇炯明仰頭大笑，“麗姐，你說謊時臉不紅心不跳。”
劉春麗莫名其妙，她看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錄音機，裏麵傳來了陣沙沙的磁帶轉動的聲音，劉春麗想擺弄一下伸出手去搶，蘇炯明一笑站起身來說：“麗姐，你不可能保我一輩子不出事，我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蔣伯仁不可能因為你而放過我，吳家這副擔子我也挑不起，所以春節過後我必須走，你自己看著辦吧。”
劉春麗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炯明，我們有話好好說，你知道我一直在為你的事操心，可我得有機會。”
“你不給我機會也是不給你自己機會。麗姐，你幫了我，我自然一如既往地跟你好，如果你敢耍我，就別怪我不留情麵，剛才的話都是你自己親口說的。”
劉春麗咬牙切齒地瞪著他，蘇炯明冷笑著揚長而去。
春節放假的前一個星期，蘇炯明接到了人事處的調令，他成了江南水泥有限公司廣州銷售分公司經理。
吳敏芝半信半疑地問：“你真要去廣州了？”
“白紙黑字還有假？”蘇炯明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
“那我和倩倩怎麼辦？”
“我又不是調到廣州去了，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再調回來，你怎麼回事，以為我一去不回了？”
吳敏芝想起那個洪雪櫻，但她不敢說。
“炯明，我、倩倩，還有我們吳家，全都指望你了，你要爭氣。”
“行了，搞得生離死別一樣，煩不煩？”
吳敏芝心酸得想哭卻終於憋住了眼睛，勉強地露了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