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的背影決然離去,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銀色的發絲瞬間變黑,黑發飛舞,黑袍獵獵鼓動,消失在黑暗中.
皓月當空,涼風習習。寧軒回到府中,對著庭院中的大榕樹站了很久,站到全身冰涼卻一動不動。
曾經狐狸很喜歡躺在榕樹稍低的枝椏上小憩,白白的縮成一團,醒來時金色大眼睛無辜而茫然,看到寧軒就會飛撲過來黏著不放。
早上,狐狸還在門口可憐兮兮地眺望自己遠去.
其實,自己不是沒有懷疑過。狐狸有著和那人相同的喜好,以及奸計得逞時眼角微不可覺的寒芒。可又一次次地否決了,高傲冷酷如薛月怎麼會,怎麼可能!!
匪夷所思,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不可思議,卻又是很真切切的事實。
半年的時間,不長不短。
其實,真的,一點也不難過。隻是有點不習慣而已。寧軒想著。
☆、慕水和薛月
在朝為官者深諳處世之道,所謂寵辱不驚從容淡定那是對待帝王.在官員同行麵前,遇到事兒哪怕心底翻起驚濤駭浪,臉麵上也要撐個古井無波來.叫人看不透摸不著,端端的深不可測,這才是為臣之道.
滿朝文武,精通帝王術的不在少數,可能夠真正做到猜不透一團霧的,寧軒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了.
依某大臣之言便是,這人整顆心就是無底洞,哪怕怒了也辨不出真假,以至於猜不出底線,似乎完全沒有弱點.
寧軒不合群不拉幫結派,朝堂上沒幾個說得上話的.清閑下來更是無所適從.
是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寧軒吃過早飯,捎上把玉如意配飾紫檀香木扇,來到慕水住處.
此地一麵圍山,綠水相繞,竹林蒼翠欲滴,中央空地有二層竹樓,清幽靜謐.
漫步竹林間,心靜靈怡.往日這時候,慕水會對著綠竹彈琴,琴音悠揚旖旎不似人間.而今日卻莫名安靜,寧軒笑著搖搖頭,踱步到門邊.離得近了才漸漸聽到了些聲音.
正欲叩門的手停在離門半寸的地方定住,笑容僵在臉上.
屋內窸窣竹床搖,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如驚雷般在耳邊炸響,伴著低喘和媚到骨子裏的呻yin,糜爛之音取代了原本悠揚琴聲,寧軒沉著臉一腳踹開了緊閉的竹門.
滿地的衣衫淩亂不堪,竹床上掛著的帷幔坍塌了一半,床上緊緊糾纏著兩道白皙身體此時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門口.
慕水渾身冰冷,眼底情yu褪去.看看寧軒又回頭看著身下嬌媚笑著的絕色女子,一瞬間腦子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呆住了.
寧軒握緊扇柄的手骨節泛白,陰沉得臉上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道:“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
平靜地轉身,走時還順手關了門。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寧軒自嘲的笑笑,走出竹林的時候回頭望了望,綠水青山,幽靜深遠,美的琴音,更美的人。隻是不再屬於我。
有想過等哪一天慕水長大了,兩人會和平離開,好聚好散。那孩子有個好的歸宿,幸福的家庭,自己絕對會是最欣慰的那個。
再繁鬧喧囂的宴會,也抵不住曲終人散的孤寂。再者,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穿過青山綠水環繞的小道,再轉過一個彎就能看到等待的仆人一行。寧軒歎了口氣,轉身停駐,一道淡紫色的身影撞進了自己懷裏。
慕水緊緊摟住寧軒的腰,頭埋進溫軟的頸項,急促焦慮,說話斷斷續續:“軒....軒哥哥,你不要走。."
寧軒握住顫唞的雙肩移開,微笑著撫平慕水淩亂的頭發,看到他白皙的小臉薄汗淋漓,跑得太急衣衫未整的模樣,無可奈何的說:“不走難道讓人家女子難堪啊,你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喜歡女孩子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