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段(2 / 3)

“直到多年後,依舊做噩夢。夢裏他化身海水,冷酷暴虐,拖我至三千尺海底,我奮力掙紮,掙不脫。”

“阿媽查出懷孕那日,我終於被磨成齏粉。以前,可以自我欺騙,視他為本性好色的男人。那天開始,他已是我弟弟或妹妹的父親。”

“仙嬸曾經勸我,再不容易,忍一忍,等轉機出現。我,我再也忍不下去。”

“我甚至感覺,阿媽罵我那些都是對的。為了讀名校,我曾經求他,主動獻吻。被逼不過,也為他……一樣情勢下,烈女會選擇自殺,我沒有,我天生懦弱惜命又淫|賤,我……”

她抿緊雙♪唇,捏住拳頭,半身顫唞。

靳正雷問章博士:“能吸煙?”

章惠山考慮過後,答:“隨意。”

他抽出一支煙,想想又捏碎,“她不喜我有煙酒味道。”

“你由何時開始,學會重視她的感受?”

他神思飄渺。“她很怕被發現。難得約會,早早說回家,我吻遍她全身,她隻會哭。”

“那個年紀,很多女孩尚在父母膝下撒嬌。”章博士有工作中不允許的憤怒情緒湧起。

靳正雷點頭。又悵然道:“我知道做錯,也後悔,不過並非沒有挽救餘地。所以,我找老千誘惑她阿媽。李嘉明那人不錯,讀過書,腦子也算好用。隻要成功,他兩人去到新加坡,有我給的錢做做小生意,將來不會差。”

“她阿媽那種女人我見識過太多,為自己莫說女兒,老母也可以扔下不理。”

“那樣的話,留下她一個,完全屬於你?”章惠山問。

靳正雷不否認。

“可惜事有意外。”

“我已經很久沒碰過她阿媽,那次真是意外。”那日耳邊尚有24K大熊的慘嚎,他虎口有殘血,大腦空洞,全身亢奮。詹美鳳跪在他麵前懺悔,哭得哀哀婉婉,緩緩拉下他的褲鏈……

靳正雷闔目,想給自己一耳光。

“我甚至連孩子是誰的也無法確認,也無法洗清。雖然我更相信是李嘉明的。”

“可以找他確認。”

靳正雷沉默。

章惠山怔愕,隨即問:“難道你把他……”

他笑,“我一無所知。你盡管發揮想象。”

“是我唐突。”章惠山深呼吸,“你繼續。”

他又抽出一支煙,怔然看著,隨即用力攥緊。

“她請求給妹妹一個父親,不要和她一樣,我在出生紙上寫下我名字。她阿媽同樣要求一個正式的身份,娶她,我和她達成交易。”他麵孔冷峻,眼中寒冽。“她籌劃逃跑,我比她快了一步。”

她那麼不服輸,依然被母親的背叛和出賣擊潰了意誌。大眼空洞,毫無反應,在他身下,像一堆無生機的鮮肉。

靳正雷呼吸困難,喉間哽咽。

“你娶她母親?你知道婚姻對於女人意味什麼?”

他拿眼望住章惠山。

“婚姻代表承諾,承諾將自己全然奉獻給對方。無論身體,還是心,還有未來漫長歲月。”

“章博士,你們讀得書多,想法也太多。”他嘲笑,笑容一閃而過。“我怎知你們會有這許多想法。對我們這種人來說,今朝不知明日事,從來不奢求有老婆子女。我行事不敬天地鬼神,隻求最快達到目的。即使娶了她阿媽又如何?之前和阿若不是沒做過,隻差最後那一步。”

章惠山緩緩道:“人是社會性動物,你可以獨立於社會之外,她未必可以。你一步步將她推遠,推向地獄。或者說,你身在地獄,拉她同墮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