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請問是哪一位?”
他聲音聽上去頗為嚴肅,甚至略微帶著那麼一點氣。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是我。”靜薇說,“你正在忙吧?”
"我正在開會,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嗎?”
這句話噎得靜薇夠嗆。“其實......"靜薇說,“其實,我也沒、沒什麼事,那就、我就掛電話了。”
掛上電話,靜薇難受得直想哭。陽光下的斑馬線旋轉著,再次來到眼前,影像凸立,像是有人用了特技攝影,故意用最令人暈眩的鏡頭,回放她上午那一段經曆,斑馬線斑馬線、孩子孩子、醫院醫院、病曆病曆、牛眼牛眼,所有影像都重疊不已,顫唞不已。
在慌亂和等待中
天快黑的時候,電話鈴響了。
"喂,我在你樓下呢,讓我上樓嗎?”
與下午相比,邵偉濤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聲音溫柔了許多,但靜薇的氣還沒消,她不想見這個人,就是他下午那句“你有什麼事嗎”傷了她,她真的很生氣。
"那我不上樓,見你一麵好嗎?”
靜薇本來也想用他那句“你有什麼事嗎”回敬他,可想想這樣做自己未免也太小心眼兒了,就說“那好吧,我下來。”她故意用了生硬的語氣,掛上電話帶上門就到樓下去了。
單元門口的一棵樹下,停著輛銀灰色的轎車,路燈已經亮了,照在這輛車上,車身在燈光下變了顏色,像一種內藏玄機的神秘物,靜薇猶豫了兩秒鍾,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邵偉濤車裏正開著廣播,是國際廣播電台的音樂節目。
"你下午生我的氣了吧?我知道你生氣了,所以我一下班就趕過陪罪了,你看,到現在我還餓著肚子呢。”見靜薇不理他,又繼續說道:“我下午開了三個會,忙得焦頭爛額,你看我----"
話說到一半,他就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兒了,轉過頭來的時候,果然看到靜薇眼淚汪汪的樣子,他一把將她摟過來,很緊地抱著她,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開始吻她的眼睛,他吃到她鹹澀的眼淚,他覺得有滿肚子話要跟她說,卻又一句也說不出,能做的隻有抱著他,一動不動、很緊很緊地抱著她。
海水一般的音樂聲沒過他們頭頂。
他們開始接吻了。
很長的吻,像蜜與蜜粘合在一起,一旦碰上,就很難分開。
他的手變得慌亂不安起來,像一隻找不到路卻要疾速奔跑的動物,在靜薇的身上胡亂地摸著,終於,一下子按到了她的乳上,他用力揉捏著,按住她不顧一切地拚命狂吻。
"上樓吧?”
"上樓吧。”
他們仿佛站在火山即將噴發的山口,那滾熱火燙的赤紅岩漿,眼看著就要噴發出來。從車子裏走出來,他倆全都兩眼放光,麵色潮紅。他倆相擁著消失在單元門洞的黑暗裏,仿佛被滾燙的黑影一口吞了去。
他們牽著手,在黑影裏急急地走。誰也不希望再出什麼意外,誰也不希望樓道裏的燈會亮,誰也不希望再碰到什麼人。他們恨不得插上翅膀,像飛一樣行走,眼前是平展展的一張大床,景物紛紛後退,隻剩下一張床。
但是真的進了臥室,激情似乎略有消退。
首先是慌亂的靜薇想到中午訂的水,送純淨水的人一般都在這個時間按響門鈴,要是脫得一絲不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