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遞到唇畔,未做遲疑便將杯中水一口喝下,而後將杯子狠狠摔在地上:“若是無事,你可以離開了。”
我笑了笑,不準備再叨擾他們二人逗趣。
房門在我剛轉身時便轟然閉合,那聲音竟使我心驚肉跳。我拖著腳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等著商黎陽腸穿肚爛之時的軒然大波。我突然覺得萬分對不住店家,畢竟這店中死了個人,對他們的生意倒是會造成極大的損失。也不知這店家上輩子做了什麼缺德事,竟遇上了這檔子事。我毫無誠意的反省著自己的所作所為。
“後悔了?”我瞧見窗前一道黑影掠過,在我以為是幻覺之時,師父便一臉邪魅狂狷的坐在我房間的窗上:“後悔也來不及了,那藥的威力可謂是一個大啊,正常人吃了不會活過第二日的,你還真是下的去手,怎麼說他也做了你五年的師父。”
我將案上的茶壺朝師父擲去,他隻是一側身便閃開了,那茶壺落在黑夜之中,落地時那破碎的聲音格外的刺耳。
師父撇了撇嘴:“想來那莫芷遙倒是待商黎陽一往情深,竟然遠赴千裏來尋夫。就是可憐了我了,這千裏迢迢的我圖個什麼?”
我咬牙望著他,原來那女子是他不辭辛苦一路帶來的。
見我不做聲,師父摸摸自己的鼻子討好的坐到我身旁:“商黎陽若是死了,那以後你準備做些什麼?”
師父的問題教我一愣,我倒是把殺了商黎陽作為一生奮鬥的目標,還真從未想過將他殺了之後要去做什麼。
“你覺得呢?”我決定把問題還給他:“你覺得我應當做些什麼?”
師父還沒等答話,便聽見商黎陽的房中傳出女子的驚呼。
作者有話要說:冒泡的都是好騷年,潛水的都是我的受。嘿嘿。
第五章(1)(修)
師父同我對視了一眼後,未做猶豫便自窗子躍了出去。徒留在我原地瞠目結舌,猶豫片刻後,我還是決定去商黎陽的房間瞧瞧。若是他死狀慘烈,我或許會給那女子留些銀兩讓她葬夫。
輕手輕腳的推開商黎陽的房門,借著門縫往裏瞧了瞧,那喚作莫芷遙的女子正麵色尷尬的揉著纖細的柳腰,時不時朝穩坐於榻上的素衣身影投去目光。我扶著門框的手緊了緊。正要輕手輕腳將門掩上時,卻被一道清冷的嗓音給喚住了。
“棠棠,你有何事。”
本是關門的動作被他這麼一嚇反而將門推的大開,我扒著門扇的手臂有些僵硬,半晌都不知自己該如何答話。
倒是那莫芷遙瞧見我之後,臉色突變,複雜之中帶著些不甘,說是不甘卻有有些閃躲,如此百轉千回的小眼神我倒是頭一次瞧見。
“棠棠,同為師回房。”
一陣紙張破裂聲響起在房中堪堪緩解了失控的場麵。師父伴著聲響破窗而入,穩穩立於我麵前,手上一用力便帶著我又從窗戶躍了出去。
我心中一陣無力,狠狠將他的手甩開:“師父,這世上有一樣東西,我們一般將它喚作門,你可識得此物?”
師父聞言嘴角抽搐,以袖掩麵輕咳兩聲:“棠棠你要知道,為師近段時間若想去找你師娘,必須要翻窗,久而久之便習慣了。”
我眉梢微揚,心中起了些興致,追問道:“此話怎講?你如何開罪了師娘?”
師父的歎氣聲分外悠長,先是感歎一聲:“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而後又幽幽道:“那日她臉上不知是長了什麼東西,她問我這東西長在臉上之後,她現下的模樣是不是難看?於是我細細打量了半晌,告訴她不難看,當然,你也知道那模樣確是不如先前好看,但我決計不會嫌她。她聽了我的話之後好似有些生氣,又問了我一遍這東西長在臉上是不是很難看?我當下便有些摸不著頭腦,想著莫不是我方才的答案令她不滿意她想聽實話?於是我再三思量之後還是告訴她不難瞧。這下她便火了,一把將那桌子掀翻指著我道:你就不能說瞧不見嗎!這東西有那麼清楚嗎?”
我聽後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麵前一臉受傷的師父,隻是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莫要往心中去,但安慰了許久也不見他的麵色轉好,遂胡亂扯了個話題:“於是你便帶著那莫芷遙來尋夫了?”
對於師父這外表精明內心傻缺的人,我表示不知這是幸或是不幸,總之他的注意力是被我吸引了,他一轉身又恢複了風流倜儻的模樣,理了理青絲:“其實是你師娘記掛你,正巧那莫芷遙來宮中詢問商黎陽,我便同她一道過來了。”
我若有所思的將頭點了點,不用瞧也知道自己一臉的虛情假意:“那瞧見我不錯之後呢?你什麼時候回去?”
話一出口我便後悔了,但見師父的麵色已然不能用悲慘來形容了:“人老了,果然到哪都不受待見了。”
原本有些煩躁的心,被師父這麼一鬧倒也紓解了不少:“師父,你先前就知道商黎陽冒充白玉的事?”趁著這和諧的氣氛,我隨口問道。
“那是。”師父脫口而出,麵上有著深深的自豪,在接觸到我的目光後立馬將自豪隱去:“那是不可能的。為師怎會教你同商黎陽那無恥之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