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前是何人?居然死後化為厲鬼在此處興風作浪?”
女鬼又退出一截,半張臉掩在長發之後,是個微微懼怕的模樣。蘇翊辰不解,認為自己雖是陰鬼,怨氣十足,但並沒有達到惡鬼的地步,要論起害怕來,也應是自己害怕對方。
“你怕我?”
他朝前一步,女鬼又向後退去,半個看不出人形的身子幾乎要隱到樹影裏去。
“大少爺。”
這事情分明是更加詭異了,原是打算來從女鬼身上探聽一點線索,卻沒想到女鬼怕自己,還越怕越厲害。她的黑發遮了臉,露出的舌頭跟著身體一起顫唞,根本瞧不出半絲會害人性命的可能,更別提還把一個家丁的脖頸給撕了個豁口來!
蘇翊辰皺眉,開始朝女鬼的方向繼續走,他走出一步,女鬼就退一步,這麼步步緊逼下,女鬼一直退到了假山底下去。到此退無可退的境地,女鬼居然突然發出一聲嚶嚀,而後猛地從假山下一躍而起瞬間飄過蘇翊辰的頭頂就此消失不見了!
蘇翊辰站在假山前方,目瞪口呆的看著女鬼忽然消失,掠過他的時候帶起一陣陰風,叫借屍還魂的陰鬼都不寒而栗。在他身後泥地裏躺著的沈君淮悠悠轉醒,捂著腦袋呻[yín]一會兒後忽而爬起來衝他嚷道:“誒?!女鬼呢?!”
此事蹊蹺,看來必然有戲。
他收起目瞪口呆的表情,在原地思忖一會兒後走回去攙扶起沈君淮,指點他記得抱起公雞提上狗血。沈君淮拍著身上的泥,覺得今夜的故事是個憾事,二人遇見了厲鬼卻分毫未損就要折返回去了,這讓人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大驚之感。
“那女鬼被你弄走了?”
“沒有,她似乎很怕我,自己就消失了。”
“嗯?怕你?為何?莫非你比惡鬼還要凶上一些?”
蘇翊辰頗覺此話問的沒有水平,如若自己比惡鬼還要凶神惡煞,那借屍還魂也必然就不是如此安然的陪著沈君淮度日了。他不答,自顧自的走出後園,餘下在後麵嚇得寒毛直豎的沈君淮。
她究竟是在怕什麼?
剛走到簷廊下蘇翊辰發覺手指刺痛,伸出手來看才發現先前被瓷瓶劃破的傷口再次裂開,滲出了烏黑接近於幹涸的血液。
女鬼莫非不是怕自己,而是怕那瓷瓶?
但瓷瓶並未在自己身上,這也說不過去。
“翊辰,你的血為何是這個樣子的?”
20.
沈君淮拎著木桶懷抱公雞遙遙的從後麵趕上來,偶然間從蘇翊辰身後湊向前去看,就著昏黃的光就見到了蘇翊辰手指上的血——不似活人那般鮮紅,反倒是個烏黑的顏色,且凝結到了一定程度,即使湧出傷口也察覺不到有任何往下流淌的意思,就像是快好的傷口上呈現的血痂一般。
聞得沈君淮在後頭問,蘇翊辰不急不忙將手放下用袖子掩了手指不想叫他看見。沈君淮對此事莫名得很,很想要探問出個究竟,便不屈不撓的追問道:“你什麼時候劃傷的?為何會這樣?!”
蘇翊辰擺擺手:“就是個小傷口,沒有大礙。”:-)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聽到此,沈君淮不樂意了,覺得蘇翊辰必定是有事情瞞著,這樣烏黑的血怎麼能是小事沒有大礙。他放下木桶,空出一隻手去抓住蘇翊辰的肩膀想讓他轉過身來,便拉扯便說:“你無需瞞我,快給我瞧瞧!”
蘇翊辰是覺不願意他看的,手臂一抬便想要掙脫沈君淮的鉗製。他在前頭掙紮,後頭的沈君淮就更是滿腹狐疑,非要看個清楚不可。二人你來我往的拉扯間不經意使出了點蠻力,沈君淮一時不察被蘇翊辰給甩開了,他向前踉蹌了幾步一下子就踢倒了裝有黑狗血的木桶,裏麵尚未幹涸的血濺在地上,有幾滴飛的遠,濺到了蘇翊辰的鞋麵上,出了幾個黑紅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