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段(2 / 3)

這也就是為什麼,在九百年後,我們重讀蘇軾月夜泛舟的那一篇文章時,會有一種悵然而又美麗的心情的原因了。

我們明明知道那已是九百年前的事了,明明知道這中間有多少事物都永不會重回的了,可是卻又感覺到那夜月色與今夜的並沒有絲毫差別,那夜的讚歎與我們今夜的讚歎也沒有絲毫差別,時光是飛馳而過了,然而,美的經驗知從蘇軾的心裏,重新再完完整整地進入了我們的心中,並且久久不肯消逝。

這樣的唯美,才是真正的唯美,也是我心向往之的境界。

飛 翔

有些詩寫給昨日與明日,有些詩寫給愛戀,有些詩寫給從來未曾謀麵,但是在日落之前也從來未曾放棄過的理想。

所以,我要請你,請你跟隨著我的想象,(但是要在日落之前,要在黑暗現身之前啊!)但象在晨曦初上時,在澄藍明淨的天空裏,所有可能和不可能的翱翔。

想象著一隻白色的飛鳥,在展翼之前心裏永遠無法滿足的渴望。(雲山之外的世界呢?那個我從來不曾見過卻永遠也無法釋懷的世界呢?)

多希望能振翅高飛,也許向東南,也許向西北,在令人屏息眩目的速度裏,對著心裏的影象尋去,也許,也許在日落之前終於能與他相會。

小小飛鳥所求的,其實也不過是一些小小的願望,相知道山巒與河流真正的來處,想知道雲霧之後是不是真有陽光,想知道那千林萬徑,是不是和自己所想象的果然相同,果然一樣。

是不是,所有理想的尋求,都要放在一雙純白的羽翼上?是不是,在每一個清晨的開始,我們都該有一雙翅膀?(今天是不是終於能觸摸到他的麵容?終於能靠近他的懷中?而那溫柔的微笑和淚水啊!遠方的海洋上閃著一波又一波金色的浪。)所以,我要請你,請你跟隨著我的想象,當晨光初現,在每一個人的心裏,都有一隻白鳥輕輕飛起,幾番徘徊猶疑,終於,在無垠的天空中選定了自己的方向。

在每一個清晨的開始,在每一個生命的開始,請讓我們都擁有一雙純白的翅膀,讓我們能在黑暗逐漸逼近的天空裏,展開所有可能和不可能的飛翔。

一朵白蓮

"先知"讀後感

卡裏·紀伯侖說:

"靈魂綻放它自己,象一朵有無數花瓣的蓮花。"

而他自己就是那最單純與最深邃的一朵。

最早接觸的"先知"是法文版,那是在布魯塞爾讀書時,好友依麗絲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喜歡那一本書的紙張,厚而柔白,邊緣還帶著切割不整的毛邊。字體疏朗卻又極黑,在飄著雪的窗前翻開書頁,紀伯侖深沉而綿密的愛從此進入了我的心中。好幾次,我停頓在一個句子的前麵,一起又一遍地輕聲讀誦,怎麼樣也舍不得再去看第二句。因為,在讀到這一句的時候,心裏有一種熱烈而又疼痛的反應,是我年輕的心從來沒有經曆過的感覺,可是這種感覺的發生又好象是我期待已久的,是一種似醉似醒的狂喜,一種忽隱忽現的疼痛。在我反複低誦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會反複襲來,有時候,一個晚上可以就這麼過去,始終不舍得再翻一頁,不舍得再去讀下一句。

在我的成長過程裏,有好幾本要感謝的書,紀伯侖的"先知"就是其中的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