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8分鍾(1 / 2)

梁仲禹泡完澡,柳遲遲坐在床邊給他施針,柳遲遲下針地很謹慎,一根根細長的金針被撚轉插入梁仲禹雙腿上的穴道,柳遲遲的手很穩,每一次落針自信而篤定。

一刻鍾的時間後,梁仲禹雙腿上的大穴柳遲遲一個都沒有放過,留針28.8分鍾,這個時間是最理想的狀況,足以讓經氣周流全身,但是梁仲禹的經絡到底閉塞成什麼樣子,柳遲遲還要再看看。

對於28.8分鍾這樣的時間段,是柳遲遲最為熟悉的間隔,根本不需要計時,時間一到,柳遲遲重新拿出一根針,與之前所用細長的金針不同,比尋常的繡花針稍長一些。

她的手拉過梁仲禹的手臂用力地按了幾個穴道:

“有沒有覺得酸、脹、熱?”

梁仲禹搖搖頭。

柳遲遲拿過金針,利落地徑直刺入,夙雲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的,這位柳姑娘也就十五歲啊,她的針術再高能高到哪裏去啊,但是她落針的姿態倒是真的有幾分大家風範。

“現在呢?還是沒有嗎?”柳遲遲再次問道。

“酸、脹,但是不熱。”梁仲禹精準地回答到。

柳遲遲眉頭皺了皺,拔了針,摸上梁仲禹腰上的穴道,梁仲禹的腰有八塊腹肌外加人魚線,柳遲遲都不知道這貨坐在輪椅上是怎麼練出來肌肉的。

她將金針刺入關元穴,再次問了同樣的問題。

“酸、脹、熱。”梁仲禹回答道。

柳遲遲收了針,心中歎了一口氣,這條腿上的經絡幾乎被閉塞了四分之三。

至始至終柳遲遲都自己顧自己施針、留針、檢測,沒有給梁仲禹解釋過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過去一個半小時之後,柳遲遲拔了針,然後伸手招過夙雲,她說道:

“每半個月施針一次,但是每天都要按摩,你仔細看好,不要按錯了。”

她坐在床邊,從腳踝到大腿底一點一點地按過去。

梁仲禹發現柳遲遲按摩的小腿上的穴道跟之前夙雲給他按壓地穴道,隻是毫厘之差,幾個穴道的順序跟次數有一些差別罷了。

他看著柳遲遲,她的手很小,但是按壓在他腿上地力道卻很大,看地出來,她有些吃力,原以為她撐不過一刻鍾就要讓夙雲來替她,結果半個時辰,她就這樣始終如一地按了下來。

“好了。”柳遲遲抖著嗓子說道,她的雙手都在發抖,額頭上全是汗,她看著夙雲,說道,“看清楚了嗎?記住了嗎?”

夙雲立刻搖搖頭,雖然柳遲遲小腿的按摩跟之前差不多,但是穴道的次數跟順序都有變化,加上還有大腿的按摩,她隻按了一次,夙雲哪裏敢說記清楚了,萬一按錯了,那他就是罪人了。

“就知道你記不住,我給你寫好了。”柳遲遲慢條斯理地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抖著手遞給夙雲。

夙雲接過紙,心中反省自己,是不是自己哪裏得罪柳遲遲了,不然她的話裏怎麼夾著刀呢。

柳遲遲在王府住了半個月,梁仲禹也算是物盡其用,他找了不少畫來給柳遲遲修複,都是十年前畫的畫了。

柳遲遲自己也有些無聊,手癢,加上梁仲禹的畫風她其實很欣賞,凜冽磅礴,卻又靜水深流,兩種風格緊緊地融合在一起,坦蕩而瀟灑。

她不知道十年前梁仲禹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但是能畫出這樣的畫,她大抵可以猜出當年的梁仲禹是如何地恣意飛揚。

她最近正在修複一副楓林的畫,大片大片的顏色剝落、褪色,不得不吐槽,梁仲禹十年前的畫基本都有黴變跟破損的情況,就沒有幾幅畫是完整的。

第一次梁仲禹打開箱子的時候,柳遲遲看著一箱子的碎紙片,以為自己在玩拚圖。

這幅畫已經洗好了,洗好了畫,下一步便是揭裱,揭裱用的是水悶法,裱褙漿糊粘連畫芯、褙紙、命紙所以很難完整揭裱,柳遲遲拿著鑷子,一點一點地揭下,有些地方還要用手指小心地撚搓,好在梁仲禹這幅畫不算年代太久遠,足足花了一個時辰,才將揭裱完成了。

她舒了一口氣,放下鑷子,活動一下僵硬的手指。

漿糊是昨天就做好了的,漿糊要求漿質白淨,粘和力強,最近夙雲的執行能力很不錯,按照她的要求買來了一袋麵粉,做出來地漿糊很合她的意。

在揭命紙的時候,她便用排筆借用水力將一些細小的漏洞修補好,較大地則用新紙補上去,給畫芯上漿,上漿之後還要揀毛,一絲都不容有誤。

她修複畫的時間很長,梁仲禹卻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看,她也隨他去看,有些時候還能問一些他的想法,以便更好地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