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漿之後要托命紙,以前是茉莉幫她的,現在隻能勉強用一下夙雲了。
命紙十分重要,命紙的好壞可以影響畫的壽命,命紙要托地平整,沒有一絲褶皺,輕輕抖動,有清脆的響聲。
柳遲遲不知做過幾遍,卻也有失手的時候,她沒有半點不耐心,弄得不好就重新弄,托完命紙便要讓其陰幹,那麼柳遲遲今天的工作也就結束了,要等到第二天才能進行下一步。
梁仲禹很喜歡看柳遲遲修複書畫,那副樣子時常讓他回想起十年前,他最近總是在想十年前的事情,他不知道該找誰訴說,就一個人這樣想。
跟柳遲遲待在一起的時間,他的心分外地平和,那些令他疑惑、戰栗的真相暫時拋之腦後。
第二天,柳遲遲修複好畫,梁仲禹在書房,他說過這幅畫一修複好便給他送過去。
柳遲遲打著哈欠說要回去補覺,本想讓夙雲去送,結果夙雲這個人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柳遲遲深深地覺得自己應該把茉莉也帶過來。
無奈隻能自己送過去,走到書房,她隱隱聽見裏麵有人談話,柳遲遲步伐一停,然後立刻轉身準備離去,她沒有偷聽的癖好。
“進來吧。”隻聽見裏麵梁仲禹朗聲喊道。
柳遲遲眨眨眼,叫她進去嗎?
那好吧。
推開門進去,柳遲遲就看見了一個老熟人。
“遲、遲遲?!”林知返直接從椅子上彈起來,立刻朝著柳遲遲走過來,把她一把抱在懷中。
柳遲遲疑惑地看著林知返,他跟梁仲禹有交集?
“你跑哪裏去了?!修舊如舊被人一把火燒了,我把晏城都找了一遍,找不到你!連茉莉都沒有找到!我還以為你死了呢!”林知返緊緊地抱著柳遲遲。
柳遲遲被他抱地有些喘不過氣來,用力推了推他,推不開索性罵道:
“鬆開我!我要被悶死了!”
林知返連忙鬆開柳遲遲,他家遲遲就是身子弱,賊弱。
梁仲禹看見林知返抱住柳遲遲的時候,臉色就沉了下來,他咳了咳,雙眸緊緊地盯著柳遲遲。
林知返連忙看向自家主子,唔,他家主子臉色咋突然不好了呢?哎,等等,這裏是王府,遲遲怎麼會在這裏?
難道……遲遲已經是他家主子的女人了?!!!
“殿下,畫修好了,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柳遲遲不想過問林知返為什麼會在這裏。
“等一等,我介紹人給你認識,林知返,我的下屬。”
柳遲遲看了林知返一眼,晏城頂級的三大富豪之一,林知返竟然是梁仲禹的人。
“柳遲遲,我的……合作人。”梁仲禹想到之前柳遲遲說的話,如是介紹道。
林知返一聽就來勁了,不是主子的女人啊!
“遲遲,你也是殿下的下屬啊!”他攬過柳遲遲的肩膀,笑著問道。
柳遲遲嫌棄地甩開他的手,說道:
“我不是他的手下,我們是合作關係,我們的地位是平等的。”
柳遲遲看向梁仲禹,他口中的合夥人,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晚上,柳遲遲在一旁給梁仲禹敷藥膏的時候,梁仲禹淡淡地問道:
“你跟林知返很熟?”
柳遲遲的手一頓,同樣淡淡地回道:
“還好吧,殿下今天介紹林知返給我,是想告訴我什麼?”
“你以為呢?我想告訴你什麼?”
柳遲遲扯了扯嘴角,猜測道:
“可能是殿下覺著應該顯露一些實力出來,這樣我才能更加盡心盡力地跟殿下合作吧。”
梁仲禹沒有再說話,而是直直地看向柳遲遲,柳遲遲沒有聽見聲音,便望向他,結果就與梁仲禹的雙眼對視上。
黑,無窮無盡的黑,望不見底的深邃與莫測,她心尖微微一緊,連忙收回視線。
“是,你猜的不錯。”梁仲禹冷漠地說道,柳遲遲自顧自地弄藥膏,沒有再找話,氣氛一時間凝固。
她終於覺得夙雲的存在是有意義的,至少他們之間不用這麼尷尬。
施針會涉及到大腿底部,作為大夫她一向是沒有避諱的,但是因為今天實在是太特麼尷尬,她把褲腿往上撩的時候,不小心……撩過頭了,然後就……
梁仲禹的小兄弟腦袋就……
柳遲遲當時心髒都要爆掉,不過還是故作鎮定地把褲子理好,十分鎮定地施針,梁仲禹從上往下望過去,就看見遲遲的兩隻耳朵紅地像是兩塊寶石。
鬱沉了一天的心情瞬間便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