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深思的垂首斂眉,沉吟著,“我們見機行事,可以了吧?”

“謝謝你們。”激動的眼淚樸簌簌滾落,若男感激的說:“若沒有你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別說那麼對了,還有一段路要趕呢,呀!”三月加快了速度。

六月雙腿夾了下嘛腹也快速跟上。

幽暗陰森的地牢位在府城最偏僻的角落,從雜草叢生的外觀可知鮮少人來此,潮濕悶熱的空氣中,飄浮著發黴腐爛的味道。

“這裏真的有關人?”在點了門口守衛的昏穴後,三月和六月走進冗長的道,都不由得掩鼻。

三月拿著火把,映出陰暗的石壁與長滿青苔的台階,左右的柵欄都布滿鐵鏽,木頭爬滿了蠹蟲。她很明白在宮吏替換、府衙遷移後,像這些關著刑期無期限罪犯的地方就被人忽略,反正到頭都是難逃一死,能給他們吃就不錯了。

“我覺得地獄門的豬欄都比這裏舒適。”

“六月!”三月送她一個白眼。

“爹!”若男在快接近地牢盡頭時加快了速度。

三月和六月也趕緊跟上,還沒走近,一股惡臭撲鼻而來,令她們退避三舍的留在原地。

若男則似乎習以為常,忙不迭的自牆上取下鑰匙,打開角落的牢房。

“鏘!”鑰匙掉在地上。

三月和六月聞聲,掩鼻趨前,火光照亮了牢房內,眼前的景象令它們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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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蜷縮的黑影臥在牆角,若不是還有人的身形,還真無法分辨出那究竟是不是人,隻見他一動也不動的任老鼠在他身上攀爬,寬大的褲管露出像骷髏的腿。

“誰呀?”見到刺目的光線,丁秀才吃力的以雙手撐地轉身,沙啞的聲音氣若遊絲。

若男咬著手掌才能避免自己哭出聲,望著父親一張臉已不叫臉,半邊眼紅腫的像饅頭,整齊的牙齒如今參差斷裂,一隻胳膊向外折像是沒有知覺的拖行著,偶爾幾個白點從袖口掉出來,是蛆!

天哪!才事隔不到兩個月。

三月和六月轉身不忍見,眼角泛著濕意。

“爹!”若男咽下哽咽,輕換著。

“爹?”丁秀才吃力的抬起頭,他眨了眨老眼,映入眼簾的是個明眸皓齒的姑娘,那熟悉的眼神……“若男?”他不確定。

“爹,女兒不孝。”若男跪在地,涕泗縱流。

“孩子,真的是你。”他勉強伸出唯一的能動的手,卻沒有力氣支撐身體而撲倒,下顎撞到堅硬的地板。

“爹!”若男連忙扶起父親。

“別這樣,會弄髒你的衣服。”可惜他無力掙開,顫唞的手有些遲疑,渴望碰觸她,又怕弄髒了她的臉。

若男一把抓住他的手舉至臉頰摩挲,像過去父親常摸她的臉那樣,兩行清淚滑下。

“別哭,看到你過得好,地就安心……咳咳!”丁秀才老眼一陣濕,激動得胸口一陣緊縮,他明白自己以燈盡油枯,“能再看到你,爹真的很高興。”

“爹!那些獄卒怎麼能把你打成這樣?”若男覆沒冬秀才的臉,拚命拍掉纏上他的腐蛆和老鼠。

“他們也是奉命行事,別怪他們了。”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若難淚如雨下,緊摟著父親佝僂的身軀,爹到底犯了什麼罪,一篇文章而已呀!卻要將他關到老死,而且他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竟將他打成這樣。

她從沒有恨過人,但她狠青天不明,上蒼不公,為何好人總是吃苦受罪,真正的壞人卻逍遙法外。

“沒有誰害誰,拖累你陪爹坐牢,浪費了十年光陰,才是爹一生無法彌補的內疚,不過,看到你出獄之後過得還不錯,爹此生無撼。”丁秀才喘氣的說完,眼緩緩的闔上。

“爹!”若男緊張的哭喊。

“若男,我們快將你爹救出去送醫,或許還來得及。”六月也感覺到若男懷中的老人已經命在旦夕,顧不得什麼戒律教條,她要幫助他們,斜瞄了眼一旁的三月,以外發現她沒出聲阻止她,“三月,你怎麼不說話?”

三月以袖輕拭眼角,表現出無動於衷的冷然,“說什麼?你都決定做了,我還能說什麼?”

六月忍不住感動的抱了下三月,掩飾含淚的眼。

“到時要受過、要領罪有個伴。”三月警戒的聽到足音逼近,“有人來了,我們動作要快。”

“若男,呀不要我幫你?”六月上前詢問。

若男將丁秀才背在背上,“不用了,我們快走吧!”爹又瘦了,一股酸澀襲鼻,她強抑住湧入眼眶的眼淚,跟上她們的步伐。

“來人,有人劫……嗚”三月在獄卒出聲前點了他們的穴。

“他們……”若男看著那些僵立的獄卒,不忍他們受到傷害,畢竟相處久了也是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