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不想浪費一米一栗,但又大病未愈什麼胃口都沒有的她,愈想便愈是煩惱,也愈想愈攔不住她本該藏在口中的歎息。坐在她身旁的陸餘,無言地看著她兀自搖頭晃腦了一陣,在她又不自覺地開始動手,這一回是排起桌上的碗筷和杯盤時,他一臉興味地瞧著她心不在焉的神情。
不過一會兒,原本在桌麵上隨意擺置的各式菜肴與餐具,即排列有序且拿取方便地出現在他麵前,他在多看了兩眼後,不禁微偏過頭將兩眼挪向寢房的方向,這才發覺她擺放在櫃外的隨身物品,亦是不紊有序地這麼擺放著。
半晌,他收回目光將注意力擺放在她的身上,趁著她自他懷中抽走了他隨身攜帶的汗帕,並專心在折迭之時,他悄悄打量起她那一雙露在袖外,瘦若無骨的手臂並因此而豎起了眉心。
怎會瘦成這般……他家的爹娘,是沒好好喂過她一頓米飯嗎?
不知不覺間,已折完手中的汗帕,也收拾好桌上隨意擺放的東西後,因失去目標而無事可做的計然,不經意回頭瞥了他一眼,一雙水靈大眼即止頓在他的麵上再也舍不得移動半分。
“小然,你要一直這麼盯著我瞧嗎?”遭人直直瞪看了許久的陸餘,等了好一會,卻怎麼也等不到她回神,不得已之下,他隻好出聲叫醒他這位很容易陷入自個兒世界裏的嬌妻。
“對不起。”回過神的計然連忙低下頭,不過一會兒,她又遲疑地抬起頭,“那個……陸餘?”
“嗯?”
“我不能看嗎?”她問得再正經不過。
“當然可以,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他愣了愣,連忙轉身在她的麵前坐正。
“但桌上的茶都已熱過一回就快又涼了,你可以邊吃邊看嗎?不然可就浪費了丹心的一番心血。”
“好,我這就吃。”她乖順地點了個頭,取來碗筷後,隨意夾了分量甚少的一點菜,就端起碗,邊盯著他邊不專心地扒起飯。被她當成下飯小菜的陸餘,在她吃完碗裏的小菜,一徑地吃著飯也不再多夾一些,似是根本就不在意她吃的是什麼時,忍不住代勞地在她碗裏又添了些許,見她沒有反對,他又再多夾了一些放進她的碗裏。
“有沒有人說過你生得很美很醒目?”隻吃一些就覺得已經飽得啥都吃不下的她,放下了碗筷,目不轉睛地瞧著他這張文質彬彬的臉蛋,和他這一身因教養良好,故而更顯氣質翩翩的風采。
“有。”而且很多。
“啊,我、我不是故意……”這才突然驚覺方才所說的話,並不是什麼對男人該有的讚美時,有心想要補救的計然期期艾艾地看向他。
“我習慣了,也不覺得生得好看這事有什麼不好。”他笑了笑,而後默默在心中將那個“美”字略過當作從沒聽見,因他堅持,他與天字三號房裏的那個餘美人的水平,從來就不是同一個等級。
她反倒有些意外,“你不介意?”正常來說,是男人的,都會很在科這等子事才對不是嗎?
“不介意。”陸餘搖搖頭,反而覺得占盡風流之餘還很吃香,“拜這張臉之賜,打小我上頭就多了一大堆搶著認我當弟弟的義兄,而他們也都很疼愛我,這是好事啊。”反正這張臉是天生父母給的,他既改不了它也變不了它,那,也隻有好好利用它了不是嗎?
“我可以摸摸看嗎?”雖然她很想忍下犯癢的手指頭,可眼前這等的秀色可餐,仿佛正無言地賣力勾引她,若是不好好輕薄一下,實在是有些對不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