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周非池三歲時就跟著父親去了西北靠近沙漠的地方淘金,那地方夏秋還可以,多少有些蔬菜水果,而一旦進入冬天,蔬菜水果絕跡,於是白米飯或者幹饅頭就是一日三餐的主打,偶爾有客人或者過節什麼的,才能吃上酸菜或者土豆片。

這樣的日子周非池在西北過了8年,直到11歲才回來,也就是在那一年插班到了曉蘇的學校,他們做了同學。

“顧曉蘇,你不知道,同樣是季家人,同樣是季家的孩子,僅僅隻是因為我是第二個出生的,於是我就要被趕出家門,僅僅因為......”

周非池說道這裏又拿起紅酒給自己的酒杯裏注入半杯紅酒,然後微眯著眼睛說:“你知道嗎,我在西北受苦受難的時候,季非墨......他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裏讀書,我每天隻能啃幹饅頭的時候,他卻在家裏這不吃那不吃的挑三揀四,聽說他挑食得厲害,金針菇的根部沒去除幹淨他都不吃......這他媽就是人的命......我天生就是他的小弟,天生就是為他背黑鍋的命,我......”

周非池說到這裏打住了,目光愣愣的看著曉蘇,眼神裏卻全都是歉意,伸手過來,抓住她的手,醉眼朦朧的開口:“顧曉蘇,對不起,你初三那年,我......真TMD混賬!”

周非池說到這裏,揚起手就朝自己的臉頰上狠狠的打了一個耳光!

曉蘇嚇了一大跳,即刻伸手過來抓住他欲再次朝自己臉頰上打耳光的手。

“都過去了,”曉蘇急急忙忙的對他說:“這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其實你不提我已經忘記了,人生的路原本就不平坦,而且我覺得回到縣城讀高中也沒什麼不好,那地方民風淳樸,我的高中生涯很平靜也很愉快,而且我當年還考了省狀元呢,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對對對,因禍得福,”周非池迅速的接過曉蘇的話來,朝她豎起大拇指讚賞的道:“因禍得福這個成語棒極了,來來來,我們吃菜我們喝酒,這樣的美好時光,燭光紅酒,說那些過去真是大煞風景,讓那些苦難的日子都離我們遠點吧,願我們以後的每一天都春光燦爛。”

“噗......”曉蘇聽了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她總覺得春光燦爛後麵應該接的是豬八戒,而季非墨曾經給她起的外號就是豬八戒。

時光靜謐,燭光搖曳,一瓶紅酒,三菜一湯,甚至連那半生不熟的米飯,在不知不覺中都被他們來吃了個一幹二淨。

曉蘇確實有些醉了,陳年的法國紅酒,後勁很大,酸辣白菜裏太多的醋,吃下去不僅她的胃是酸的,心都是酸的,蠟燭的煙熏得她有些想流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而周非池好像也醉了,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走到一部老式的留聲機邊,放了一張光碟進去,接著貓王的歌聲就在這靜謐的夜裏流淌了出來:

Wisemensay,onlyfoolsrushin.

But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

Astheriverflows

gentlytothesea

darlingsowego

somethingsweremeanttobe

takemyhand

takemywholehearttoo

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

......

曉蘇頭暈暈沉沉的,整個人顯得無比的慵懶,窩在沙發裏,閉上眼睛,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周非池在跟著貓王的聲音小聲的哼著:takemyhand/takemywholehearttoo/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

顧曉蘇是被窗外的明媚的陽光給刺著眼睛才醒過來的,用手揉了揉眼睛,視線迅速的在房間裏掃視了一遍,這才發現自己原來躺在沙發上,身上還蓋著周非池的外套,而餐桌上還擺放著昨晚的殘羹剩湯,兩灘白色的燭淚安靜的在燭台上,像蓮花一樣。

她本能的掀開周非池的外套坐起身來,卻沒有發現周非池的影子,正欲大聲喊周非池的名字,卻在轉動頭的瞬間發現餐桌邊用瓷碗壓著的那張紙條。

顧曉蘇,我因為有急事先回市區去了,見你睡得香不忍心打擾你,醒來後給我打電話,我再開車來接你,周非池!早上六點留。

曉蘇眉頭皺了一下,看了下手表,現在已經是中午12點了,周非池都走了六個小時了,她可真能睡,這大概要歸功於前晚沒有睡好和昨晚喝了紅酒的緣故。

三兩下把這裏的碗筷什麼的收拾好,走出院門來,這才發現其實距離一條大約兩百米的田埂就是公路了,而且站在院子裏都能看見公路上有奔跑著的汽車。

她當然沒有給周非池打電話,因為完全沒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