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那樣的愛過他,愛得失去了自己,可最終,換來的卻是背叛和欺騙,換來的是他和別的女人深情相擁的畫麵,他為別的女人洗手做羹湯的溫馨場麵。

而今,五年過去了,當她再次置身於台風暴雨中,台風不是五年前的黑色台風,隻是黃色而已,暴雨也不是五年前的紅色暴雨隻是藍色而已。

而她的心,也已經沒有了五年前的痛,更沒有了要用一雙腳去丈量和他所走過的那些地方決心。

曉蘇撐著白色的雨傘,站在人流稀少的街頭,有台風和暴雨的夜裏,出租車總是很少,她來到一個公交車站台,撐了雨傘孤零零的站在這裏等公交車的到來。

一輛公交車終於慢悠悠的駛來,她幾乎沒有看車號就坐了上去,車上稀稀疏疏的幾個乘客,散落在車廂裏的各個角落的位置。

或許是她身上的禮服已經被雨水完全的濕透,或許是她赤著一雙腳連鞋子都沒有穿,總之,她上車後還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昏昏欲睡的乘客幾乎都同時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又閉上眼睛繼續昏昏欲睡。

她走到最後一排的最後一個位置坐下來,眼睛盯著車窗外,路燈在雨簾裏顯得愈發的昏暗,而兩旁的建築物淹沒在雨幕裏,公交車停停走走,窗外雨簾裏的路燈發出昏暗的光,恍然間感覺自己好像坐上了一部舊式電影裏的電車。

她記得以前也曾和季非墨一起坐過最後一趟公交車,那時的公交車廂裏幾乎沒有人,就他們倆人,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他擁住她,也不說話,倆人就那樣緊緊的依偎在一起,盯著車窗外閃過的一棟又一棟高矮不一的,錯落有致的,鋼筋水泥組成的森林。

那時的汽車司機很是善解人意,用車載CD放著那首《愛的主旋律》,而季非墨就在她耳邊輕聲的合著男聲唱:天上一萬顆星星/我卻隻看見你/你說這是幸運/還是不可思議?

而她也總是輕聲的隨著那女生合著:身邊有太多風景/我卻停在這裏/說我傻的可以/還不是因為你。

後來,在德國的那些年,每當夜深人靜她坐在公交車上,車裏隻有她一個人時,她就常想,季非墨跟鄭明珠,會不會也跟她一樣,坐公交末班車,唱那樣顫動靈魂的歌曲?//思//兔//網//

“小姐,你去哪裏?”司機的聲音從前麵傳來,驚醒了沉思中的她。

她把目光從窗外轉回來,這才發現車裏隻有她一個乘客了,空蕩蕩的車廂,除了司機就她一個人,顯得無比的冷清。

她去哪裏?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甚至,她都不知道這班車是開向哪裏的。

“總站,”她終於開口,因為除了總站,她說不出任何一個站台的名字來。

“哦,”司機應了一聲,接著又一邊打開車載收音機一邊淡淡的說了句:“總站還有三個站就到了。”

車載收音機裏是一檔子音樂節目,男女主持人好似特別愛賣弄自己的音樂知識,尤其愛賣弄自己知道的那些老掉牙的歌曲,好像這樣才能顯出自己的資曆夠深。

終於,在男女主持說了一堆的廢話後,放了一首九十年代李翊君的《風中的承諾》:昨夜的雨/驚醒我沉睡中的夢/迷惑的心/沾滿著昨日的傷痛......

聽著李翊君的這首老歌,曉蘇的鼻子終於酸澀了起來,到最後,她忍不住跟著低聲的唱著:曾經在風中/對我說/永遠不離開我/多少纏綿編織成的夢/多少愛恨刻劃的鏡頭/為何一切到了終究/還是空......

季非墨和周非池都是直接朝鴻運酒店大門口外邊的大道上跑的,他們的直覺是顧曉蘇跑下樓來,應該到大道邊去攔出租車或者什麼的。

不過,他們在大道上找來找去也沒有看見顧曉蘇,而公交車站台等車的人也說沒有看見一個身著禮服肩挎大包的女子,於是便篤定她是攔出租車走了。

季非墨迅速的跑回停車場,剛到自己的車邊,就看見顧明珠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了,他顧不得理會她,同時也沒有時間去理會她,用最快的速度上了車,然後快速的開車離去。

首先是直奔顧宅,因為這是顧曉蘇在濱海的家,然而,他到顧宅時,剛好周非池也趕到顧宅來了,王媽說大小姐沒有回來,鄭心悅趕緊問出什麼事情了。

他們倆當然沒有時間和鄭心悅細說,隻說如果顧曉蘇回來了打電話告訴他們一聲,隨即又迅速的開車離去。

季非墨再次開車去的地方是望海閣,因為銀座的1919房間是他曾經讓顧曉蘇給他做情婦時住的地方,他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去那個地方。

當然也是失望而歸,保安說根本沒有看見顧小姐回來過,而大門口的監控視頻裏也沒有出現顧曉蘇的影子。

他不得不再次開車回自己的東部海岸的公寓,首先是問門口的保安,有沒有人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