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前,杜葉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的動機很明確,就是要用自己做一次交換。杜葉已被欲望燒昏了頭,不覺得有什麼不光彩。其實,杜葉無需這樣,即使是素麵朝天,在二號眼裏也是西施鄭旦。二號已經老了,肉皮子鬆鬆垮垮,幹癟的淚囊毫無生氣地垂著。任何一個年輕女性,對他而言都是極大的誘惑。
杜葉原想在飯後提自己的事,吃了一半,杜葉忍不住了。杜葉說過去是您幫了我,這次還得您老盡力。杜葉把過去的行為說成是二號的幫助,竟然能做到麵不改色心不跳。事後杜葉都覺得奇怪,自己說變就變了,連過渡都沒有。杜葉的要求正中二號下懷,這使他找到了表現自己的機會。二號需要證明自己的存在和實力,畢竟他在官場經營多年,網絡還是有的。二號畢竟是二號,他沒有任何表示,隻是淡淡地說,我會盡力的。二號用手指輕輕扣著桌子,這是二號一貫的動作。杜葉覺得自己成功了一半,她約二號去她住的賓館坐坐,二號說好吧。
一切都那麼自然,二號好象回到了過去,沒有掩飾,沒有過程,毫不客氣地直奔主題。兩人心知肚明,等待的就是這一刻。這是一個約定,一個不能用文字描述的協議。
杜葉如願以償。
杜葉再次拱起難以遏製的躁動和欲望是任曉明提了副縣長後。杜葉剛當副縣長時,任曉明任畜牧局長。雖說不是主管,可杜葉畢竟是副縣長,許多開會、喝酒的場合,兩人常常碰麵。任曉明總要和杜葉打個招呼,喝酒也總要敬杜葉一杯。任曉明一口一個杜縣長,且臉上帶著謙卑的笑容,旁人絕對看不出兩人有過什麼芥蒂。逢年過節,任曉明總要提點兒東西看望杜葉,弄得杜葉怪不好意思。任曉明從來不提過去,這倒使兩人免卻不少尷尬。
任曉明提了副縣長,嘴臉就變了。臉上沒了尊敬、謙和的笑,代之是一種冷漠的、鄙夷的表情。盡管也和杜葉打招呼,但聲音空空洞洞,給人的感覺是一具標本。任曉明依然不提過去的事,但他的目光裏卻寫著不屑:他提拔是幹出來的,杜葉提拔是換來的。任曉明真正和杜葉造成對立是在政府一次例行會議上。那次會議主要討論縣裏的經濟發展路子。杜葉在會上提出,縣鄉領導要有悲憫情懷,她說老百姓需要實實在在的東西,不是華而不實的架子貨。任曉明當即提出反對,說杜葉的悲憫情懷是嘩眾取寵,老百姓不需要悲,也不需要憫。縣裏的經濟發展慢,畢竟發展了,絕對不是架子貨,不是應付給上麵看的。任曉明很巧妙地把他和杜葉的對立弄成杜葉和眾人的對立。
杜葉和任曉明是最年輕的兩位副縣長。她意識到任曉明的用意,內心深處的欲望便如洪峰決堤,勢不可擋。
杜葉隻想超過任曉明,實在是太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