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露給左偉、劉權斟滿酒,解釋自己喝不了酒。劉權說,今天請左所長,你喝不了也得有個意思。尹露求救地望著左偉。左偉忙說,算了,隨便吧。尹露說,我負責倒酒,左所長不準做假呀。劉權狠狠瞪她一眼。
喝到一半,劉權手機響了。劉權出雅間接聽,然後進屋抱歉地說,左所長先喝,我有點兒事,去去就來。又對尹露說,讓左所長喝好啊。
劉權一走,尹露便說,他這人特霸道,走了挺好,來,我給左所長滿上。
左偉說,行了,一會兒還有事。
尹露說,沒人陪,左所長真不喝了?要不……我陪左所長喝吧。
尹露硬要喝,左偉不好阻攔。喝了幾盅,左偉說,你還挺豪爽。尹露說,我是舍命陪君子,左所長可不能讓我喝醉呀。
尹露的神情和語氣讓人又疼又愛。
劉權一直沒回來,左偉意識到這是劉權有意安排的。好在尹露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左偉也就裝個糊塗。
尹露的臉一點點兒變紅了。
左偉說,行了,不能喝了。
劉權一直沒回來。左偉要走,尹露拉住他,你走了,我怎麼向表哥交代?尹露把左偉領到一個布置得很有情調的套間,讓左偉喝茶。尹露給左偉沏了一杯高級龍井,說,我給你唱首歌吧。
尹露邊唱邊衝左偉笑,清亮的眸子磁鐵一樣吸著左偉。左偉端杯的手抖了。尹露的眸子漸漸罩上霧氣,身子開始搖晃。尹露倒下時,左偉直跳起來,將她扶住。尹露軟軟地纏上來,左偉的腦袋轟地炸開。
左偉在尹露那兒住了一夜。
清晨,左偉望著褥單上燦爛的桃花,腦袋一陣陣脹大,尹露把她的初夜交給了左偉。尹露擰著左偉鼻頭,一臉天真地說,以後可不許虧待我啊。
左偉默許了營盤賓館的特別服務,也越來越離不開尹露。尹露甜美的笑臉,潔白的肌體,陽光雨露般滋潤著左偉。無論左偉多麼煩躁,一見到尹露,那煩躁就平息了。
左偉周旋於王萍、張儀、尹露之間,竟然遊刃有餘。左偉沒想到自己在情場同樣具有超凡的智慧。他去王萍那兒的次數少了,去張儀那兒的次數就更少了。左偉還發現,對杜葉他竟然沒有一點兒內疚。真他媽殘酷,左偉自我評價。左偉憤恨自己,但管不住自己,就像一個大煙鬼,每個汗毛孔都是毒癮。
左偉的思想和行為向相反的方向奔跑著,拽都拽不住。
當然,左偉也有難堪的時候。那次局裏開會,左偉計劃好時間,準時準點出發。那輛破車在半路壞了。左偉修了大半天,等他趕到,會已經散了。院裏停著各個派出所的車,相比之下,營盤鎮那輛警車灰頭灰臉,如一隻鼴鼠。恰老邊打電話說抓了幾個賭博的,請示怎麼處理。左偉掃一眼那輛車,指示,在不傷元氣的前提下,狠狠地罰。左偉的目光在那一刻變得陰暗,冷酷。
那天,左偉下鄉調查一樁案子,回來已經晚了。左偉饑腸轆轆,加上調查不順利,情緒很壞。洗了把臉就直奔營盤賓館,左偉不隻想尹露陪他吃飯,主要想讓尹露梳理梳理他的情緒。
左偉走進大廳,服務員慌了一下。左偉沒在意,徑直走進小雅間。服務員跟進來,左偉看她一眼,問尹露呢,叫尹露過來。服務員遲疑一下,說尹露正忙。左偉笑了笑,是那種很大度的笑。左偉說,你告訴她,就說我來了。片刻之後,尹露跑進來,氣喘籲籲的,一身酒氣。左偉問,你喝酒了?尹露卻說,你還沒吃飯吧,隨即招呼服務員上酒上菜。左偉問,來客人了?尹露點點頭。
尹露給左偉倒酒,顯得心不在焉,酒溢出杯了,她依然不覺。左偉嗨了一聲,尹露忙住手。左偉問,你怎麼了?尹露說,我有點頭暈。左偉說,我自己來吧,你別喝了。尹露非要陪左偉喝,剛端起杯,聽到走廊上一個男人吆喝,尹小姐,尹小姐。尹露臉上一變,拋下杯說,你先喝,我出去看看。
走廊裏傳來男人放肆的吆喝和尹露的低訴。左偉愣了一下,挑簾出去。一個粗胖的漢子正摟著尹露,尹露拚命往外掙紮。左偉怒視著漢子,喝道,放開她!漢子怔了一下,鬆開尹露,冷笑,誰的褲襠爛了,鑽出這麼個玩藝。尹露嚇壞了,先是攔著漢子,爾後攔住左偉說,咱別理他。左偉輕輕一撥,尹露摔在地上。
漢子看出左偉來路不善,先行撲過來。漢子長得極猛,比左偉高出半個頭,但遠遠不是左偉對手,兩下就被左偉摔倒。漢子惱羞成怒,再次凶狠地撲過來。左偉躲開,然後抓住他的衣服,往前摔了一下。左偉隻想教訓教訓漢子,他並沒有失去理智,還記得自己的所長身份。漢子一頭碰在牆角,身體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