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子與希望:天辰自述(2 / 3)

學習經驗真沒有太多好談的,歸納出來,就是順其自然,不要太煞有介事,以平常心學習、領悟;思維高度集中、活躍而不要有功利雜念;要有一定的信仰,或者說遠離現實的東西,支撐自己超然的情懷。

課堂上,我有一些習慣性的小動作,這表明我思維高度緊張。這種人善於思考,而且實際上是在認真聽課,就是讓老師感到有點不是滋味。

課下,我喜歡音樂。音樂可以培養人平靜、不執拗的情操,多數音樂是超凡的東西(某些喧囂的爵士、搖滾除外,某些塵土味太重的網絡流行歌曲、民族樂曲、公益歌曲我也不大喜歡),建議家長在孕期、嬰幼兒時期讓孩子多聽古典音樂,這有益於培養孩子的氣質。

5.天才和“地才”

大丈夫喜怒不形於色,安靜、少廢話的人具有很高的智慧,這是因為他們的思維過於複雜、對所想表達的東西過於敬畏、感情過於沉重,才不便於把神聖的情感、觀念以一種卑微的方式表達出來。深刻、複雜的人才會安靜。研究顯示,人說廢話的動機 99%是製造聲音驅逐寂寞的恐懼,證明自己的存在。如此害怕寂寞的人,對自己的存在如此不自信的人(得到別人的認同才認為自己的存在有意義),能有造詣嗎?如今的社會條件對天才不太有利,更多的成功者,用一個蔡依林發明的不錯的詞說,是“地才”,即通過努力而成功的人。“地”不免就帶有“土象”的元素,堅毅卻少靈性。然而這個社會又極度呼喚天才,因為在毅力、執著基礎上建立的一切成就都是遠離自然的、功利的。越是注重踏實努力的年代,越是被信息、知識壓得喘不過氣的時代,就越需要一種“反常”的、脫離現實的因素來給我們示明真正需求的高度。

6.近視未必無優勢

要取得優秀的成績,還有一個必要因素——專注。專注的人大概不適合治理國家,同時處理繁瑣的事務,因缺乏全局觀念也大概不會太關注集體(還有就是不太容易成為即時戰略遊戲高手)。他們因專注而不會自我調節,容易癡迷於某種他們喜愛的東西而對別的東西全然不顧,按常人的說法就是“呆”,但最後,摘取不可思議的科學與藝術王冠的,卻經常是這類人。

眾所皆知,近視主要受基因的影響,然而這個基因直接影響眼部的理化性質嗎?我認為不一定。近視基因影響的也許更多是性格——專注的性格,賦予人各個擊破的天賦,卻弱化人瞻前顧後的能力(也許近視基因有條鏈鎖控製人專注的性格)。太專注於某事,會造成角膜持續緊張,難於自我調節,從而引起近視。就算他們很注意生活習慣,比如麵對電腦一段時間後就休息,那也容易近視,因為他們麵對電腦、紙張的時候,眼睛的作用機製就和別人不太一樣——他們的眼睛很專注、很緊張,無論時間多麼短,都會造成損害;而別人有可能在看電腦、紙張的時候眼睛不緊張,所以就算連續坐在電腦前很久也沒多大危害。當然,這僅僅是我的個人感覺,不一定科學,但為什麼近視的人容易把學習搞好呢?盡管近視不一定是看書引起的(我近視是因為小時候玩紅白機),但是近視的人更專注。

近視不等於鼠目寸光,而是像周國平筆下的傳統的、單純的西方人,打破膚淺的全麵,追尋深刻的片麵。很多人就是因為瞻前顧後,什麼都放不下,沒有犧牲精神,最後才碌碌無為。我應該說是個專注的人,比如說,小學時學校組織一些自由活動,我就經常聽不到集合哨而遲到,這是因為我對於眼前的事物極其專注。專注到忘我未嚐不是一種境界,很多偉人生活能力差,是因為他們小腦不發達嗎?——是他們大腦過於發達了,專注於他們所想的事情,而對生活中的瑣事不屑一顧。一般都是一根筋的人,而不是八麵玲瓏的人,容易取得超越性成就。人生就是一個不斷放棄的過程,將思想置於最重要的問題上,才能用 20%的努力取得 80%的成就。

7.清華還是北大?

清華免費送的保送不要,非要勞神參加北大自主招生考試——這件事跟父母沒啥關係,我就是覺得清華重視工科教育,北大重視理論一點,而且裏麵的人精神性更強一點,更有個性,更有品位,狂人比

較多,無論如何是個好地方,我要是早知道報考程序那麼繁瑣的話也許會猶豫一陣,但反正無知者無畏,我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保送到了北大。

三、思想之門

1.以貌取人的“禮貌”

可能小時候父母就沒有像別的家長一樣太重視給我灌輸禮貌,或者我小時候十分有個性,就是不肯接受這種東西,現在我還是覺得禮貌終究帶個“貌”字,意思就是裝個樣子取悅他人。愚昧的人就以為懂禮貌的人更高尚,實際上不免以貌取人——無可否認,按美國某位名人的話講,想取悅每一個人注定會失敗的。憑著一種敏銳的感知能力,在兒時我輕微的感受了一些社會現象背後人們可悲的心理(雖然不見得很準、專業,但至少能猜到一些東西)。我們每個人的人性本質上都是相同的,區別是套上了不同的外衣。錯誤是正常的、必然的,可怕的是錯誤帶來的仇恨,盡管仇恨也是一種錯誤。總之,消融錯誤與仇恨,需要的是諒解和愛。

2.當科技改變人性

我相信敏感的人從小就學會關注心靈,洞悉人們在冠冕堂皇的道理、托詞下真正的心理活動、醜惡動機,所以我才有興趣學心理學。我想,隻有了解那麼多醜惡,才能真正學會諒解吧。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心理學能研究人的研究過程本身,所以能發現人研究問題的邏輯局限,了解是什麼心理使人在研究中陷入困境,因此心理學有希望為其他學科打破瓶頸,創造突破。

那些聚會裏滔滔不絕的人,他們以聊天的名義,表演自己無奈、可憐並且自卑的從眾心理。他們想要炫耀自己的知識,想要被關注,想要逃離孤寂,注定會因那種狂放的嘴臉淹沒於碌碌的人潮。狂歡是一群人的孤獨,坦然麵對孤獨者才不會真正孤獨,認識了自己就是認識了最好的朋友。而中國傳統的酒文化卻一定使他們虛偽地放浪形骸之外,展示人性的脆弱。勸酒就是我相當厭煩的一種文化,這說明男性性格較之女性有一定的殘缺——自我調節能力差,一喝酒就醜態畢露,而不像多數女性,她們不喜歡喝酒,保持優雅的姿態,就算酒喝多了,也比喝醉的男人優雅得多。男性的這種缺陷跟創造性、建設性的缺陷是有區別的,後者往往不輕易顯露,即大丈夫喜怒不形於色。有創造性、建設性的缺陷的人隱忍而內斂,而不是因缺乏適應能力而大喊大叫。從這種層麵上說,多數人適應社會隻是裝出樣子,他們的心靈早已備受折磨,急需發泄。而那些明顯表現出不適應社會的人呢?實際上,他們完全可以忍受這種折磨。為什麼呢?因為他們可以忍受被冷落的更大折磨,他們隻不過認為忍受前一種較輕的折磨——虛偽、表演,有損於他們的智商而已,所以他們才看似極其不願融入社會。要是被逼迫得適應了社會,戴上麵具呢?我們會發現,他們比誰都會表演,而且除了承受點自責之外完全沒有任何受折磨的跡象。簡而言之,能力不夠的人隻能選擇痛苦地偽裝自我,而有足夠精神獨立性的人可以輕易偽裝自我,但他們不這樣選擇,他們寧願選擇一種更對得起智商的方式——顯示真實,雖然更容易受傷。不過還是那句話,不同人隻不過是同一種人性在不同的環境下披上了不同的外衣,在這個層麵上就不應該區分智商、討論表象,而應該憐憫每一個人。寬厚、諒解的性格,才是教育的最終目的。人性遭受自身指向與外界條件的矛盾的折磨,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一切錯誤都是人性引發的,而人性首先就不是一個應該指責的對象,因為人類思考的基礎就是人本位意識。既然我們都有著相同的人性,無論多麼嚴重的錯誤,我們都應以

平靜善良的態度麵對。人性由精神和意誌控製,還是由激素等物質全權決定,意誌與精神是其奴隸亦或主人呢?這兩種觀點在爭執。我認為,人隻有在特殊條件下,比如超脫、涅槃,或是未來通過科技手段改變神經機製,才能以精神控製人性,甚至以精神控製物質,也就是超能力。美國已有超過 70%的科學家認同超能力現象了。大多超能力現象都是在人的精神處於絕對優勢、淡化邏輯(情感極為強烈或心無雜念、接近睡眠狀態)的時候出現的。我在北大自主招生麵試時抽到的題目就是“假如科技可以改變以前我們用來衡量一個人道德的勇敢、怯懦、勤奮、懶惰等性格,你支持這種科技嗎?”我的答案是絕對支持。人本來就應以科學公正的態度麵對人性,不應有絲毫避諱、禁忌,因為人性本身就是不完美的。假如社會可以在討論人性問題上給我們自由,那麼可以肯定社會已取得高度的進步,人類已高度理智。科技是人類智慧的產物,它是冰冷還是溫暖,全在於我們怎麼看待它。當人性可以通過科技改變時,我想向善的人們是絕對不會將人性變為更加追逐利益、富有鬥爭性和仇恨性的。

3.“知”與“行”

古人爭論“知易行難”還是“知難行易”,其實這兩種說法本質是一樣的。假如隻達到理性的“知”——“我明白 XX是對的”,那麼“行”確實很難,需要意誌,這就是“知易行難”;而假如思想與感性相通,“知”達到感性的程度,那麼就自然會去“行”,然而思想上升到感性是很難的,這就是“知難行易”。家長要用理解與關懷讓道理在子女心中融化為自己的一部分,成為感性的認識,而不能強製灌輸道理,這樣不僅使道理隻停留在理性層次,更會壓迫子女的意誌,危害他們的心理健康。其實多數道理子女都是明白的,比如說玩電腦時間太長,家長說“玩電腦對眼睛不好”,這類的話必然沒有太大用處,這個時候家長要多想想,子女是什麼心理,到底是什麼樣的障礙使他們明知故犯。本來,十歲左右的人已經有足夠的智商權衡各種因素,決定自己是否做某事。那麼家長需要思考,是什麼負麵的因素以比道理更大的力量作用於子女的心理,讓他們甘願為之放棄遵循道理,然後將全力指向這一因素,設法與子女溝通,比如,我知道遊戲裏有你喜歡的東西,遊戲比現實世界更有趣一些,那麼你有沒有想過,通過自己的力量,把現實世界變得一樣有趣呢?這樣就可以激發子女在現實世界中努力的激情。

4.代溝問題與我對流行音樂的態度

家長不必強迫自己接觸子女喜歡的潮流,甚至不用搞明白子女為什麼喜歡那些東西,但必須要理解子女,以公正的態度麵對流行,不可有偏見。換句話說,家長對子女的所好可以讚揚,可以不予理睬,但絕不可批判。我爸爸盡管還是上一代人的音樂品位,但現在也會唱幾首周傑倫的歌了,不過都是電視上被宣傳濫了的那幾首,而且唱得不怎麼樣,沒感覺。像《東風破》、《發如雪》、《菊花台》這種中國風格的、有滄桑感覺的,還算適合中年人唱。其實歌是不錯,但是宣傳濫了之後多少有點變味,況且還有很多首宣傳得比較少但質量也很高的歌曲,尤其是那種很有年輕氣魄的歌曲,我更喜歡,但明顯不適合三四十歲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