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遠遠傳來畢啵一聲,而後便是沉悶的一陣整齊聲響,車邊有人低聲道:“看來行動已經開始了,大司徒這老狐狸的好日子也隻能到今天了。”

另一人輕笑一聲,道:“公子布了這麼久的局,他要是逃得掉才怪。他要恨就恨自己站錯了隊伍,和什麼人作對不好,偏偏和那位作對,他難道不知道這天下泰半都已姓了司馬?”

林朗心中一驚,難道這綁架自己的人居然是司馬銘彥!而他和趙弘宇其實早有勾結,今日正是他們扳倒大司徒的日子?

隻聽之前那人又道:“就是不知道公子為什麼要我將這人先帶出來,說實話,我倒是更想衝進去看看大司徒灰頭土臉的樣子。”

另一人道:“不要忘了你的身份。這人可是公子新看上的心頭好,他是舍不得這人在混亂中受半點兒傷,所以就先送他出來,好好守著,出了紕漏你一百條命都不夠抵。”

那人笑了一聲,道:“不知道這位又能得寵多久,誰不知道我們司馬大公子換枕邊人的速度……”

林朗心中一寒,兩人分別雖然於他而言隻不過短短一月,但對司馬銘彥而言,卻是三年,這三年之間,對於那人來說有多少可能,他從未去想過。每每看見司馬銘彥那般強勢堅定的模樣,便以為自己還是他眼中唯一那一個,而自己也因為這個心中仍是抱著些微薄的希望,可現在看來,自己這些想法簡直就是個笑話。若他真是那樣著緊自己,前世又怎麼會對自己下毒手,若他真的將自己放在心上,又怎麼會不顧他的意願,一味強橫?

“噤聲!你背後議論,要是被其他人聽到簡直就是找死。”

“這不就你我二人嗎?好了好了,不說了,看時辰也該差不多了,咱們先帶他回府。”

等車行到僻靜處,林朗咬緊了唇,悄然掩住口鼻,而後手上一發力,一抹淡淡的煙霧嗤地冒了出來,車驟然一傾,然後是咚咚兩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林朗鑽出馬車,隻見車下歪了兩個人,連拉車的牛也已經半跪在地上。

他下車奔了幾步,街市上多半是宵禁,沒有一個行人。他走了幾步,卻因為地形不熟,怎麼也分辨不出濟北王府的所在。㊣思㊣兔㊣在㊣線㊣閱㊣讀㊣

“九公子,這邊。”

林朗一驚,往聲音所在之處一看,卻見個穿著蔥綠衫子的女孩子在前方巷口衝他招手,那女子正是多日未見的婉兒。

這多半是林闇安排接應他的——林朗心中一喜,向前奔了幾步,卻不想腿上一痛,再一回頭,就見一人一騎飛奔過來,而那邊婉兒所在的巷子傳來打鬥之聲,顯然是被人追截了。

林朗尚不及反應,便被一截長鞭一卷,跌進馬上那人懷中。

“你放開我!”林朗怒目而視。

“阿朗,這種日子你實在不該亂跑。”司馬銘彥麵色凝重,道,“就這麼放你一個人,我實在不放心,我先帶你回去。”

“別假惺惺了,我是死是活和你有什麼關係!放開我,我要回王府!”林朗掙了一掙,但此時被長鞭困住,哪裏還動彈的了。

司馬銘彥蹙眉道:“阿朗,你怎麼這麼不知輕重。”

林朗怒道:“我知不知輕重和你有什麼關係,反正你不也不過是玩玩而已,是不是覺得我很好哄,連被你殺了都不來找你報仇,反而像個傻瓜似的在想要不要重新開始。”

司馬銘彥一臉莫名,道:“阿朗,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說的什麼你自己心裏明白!”林朗越掙紮身上的鞭子勒得越緊,幹脆也不動了,疲憊道:“銘彥,你就當行行好,放了我,也不要再為難我朋友,以後我們之間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你當你的大官,我做我的小民,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成嗎?”

司馬銘彥怒道:“阿朗,我當你說這麼多是為了什麼?原來是你早已經變心,何必將緣由都推到我身上來。什麼朋友?是情人吧?”

林朗覺得和這人簡直說不通情理,此時打鬥聲已止,隻見婉兒一臉蒼白,被押解著往前。

“銘彥,這一切和她無關,你何苦為難個小姑娘。”

“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小丫頭是你新情人身邊的人,既然她在,那也好,這次我倒要讓他瞧瞧,你林朗到底是誰的東西!”司馬銘彥劍眉一豎,道,“把她押回府上。”此番司馬銘彥沒有存著半分憐惜,林朗在馬背上被顛得快要散架。司馬銘彥早已自立開府,此番在自己地盤長驅直入,直接將林朗往床上一扔,衝外吼道,“把她綁在外麵,其他人在院子裏守著,誰要過來,直接砍了!”

林朗何時見過他如此盛怒的模樣,加上司馬銘彥以往的積威,他隻覺得可怖,不由顫聲道:“你瘋了嗎?你……你想做什麼?”

司馬銘彥扯了身上軟甲,道:“想做什麼?你不是早該猜到了我要做什麼,又何必在這兒裝不解人事的少年郎?”

“銘彥,不要這樣,我們好好談談,不要這樣!”林朗往床裏縮了縮。

司馬銘彥冷笑道:“談?沒什麼好談的。阿朗,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