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嶺中魔鬼
即使你已經識破了一個謊言也別馬上揭穿,留著這個謊言有時候能救你一命。
天已經漸黑,魔鬼嶺中密蔭遮天,不時地傳來幾聲鳥獸怪叫,令人毛骨悚然。林鬆手拿一根長棍,按著老王的交代,不停地揮打草叢行進著。
林鬆邊行進邊不時地查看坐標和電子導航,但走了一段之後,林鬆發現自己竟離鍾飛的那個坐標越來越遠!又走了一段,發現數據出現了極大的誤差。林鬆略一沉吟,掏出指南針走到一塊山岩前,果然,指南針出現了偏移。糟了,這些山岩都帶有磁性!難怪手機GPS定位會出現誤差!
看來鍾飛發出的坐標也不精準,誤差應該在百米以內。但這也足夠了,林鬆已經大概估出了鍾飛的那個坐標所在地,等到了範圍之內,可以根據另一條線索去找鍾飛——莽山烙鐵頭蛇!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林鬆撿了堆枯枝點燃。取出罐頭在篝火上烤著加熱一下,吃了起來。在森林的黑暗處,不時地傳來幾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出現幾雙發著綠光的眼睛。林鬆知道那是森林裏小野獸的眼睛,有火堆在,它們不敢過來。吃完了罐頭,林鬆爬上了一棵大樹。先檢查了一下,確認樹上沒有蛇之後,才找了一個比較平穩的樹杈躺了上去。已經有兩天沒合眼了,又走了這麼遠的山路,林鬆的身體也已經達到了負荷的極限,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火堆能驅趕野獸,但蚊蟲卻有趨光性,雖然林鬆全身都擦了驅蟲水,依然擋不住蚊蟲的襲擊。下半夜,林鬆終於被叮醒了過來。就在林鬆睜開眼正準備打蚊子的時候,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林鬆抬眼望去,卻驚出一身冷汗。借著月光,林鬆看到有兩個頭上長著牛角的人形怪物正向著已經快熄滅的火堆走來。等走近火堆,林鬆看清楚了,怪物半裸的上身披著獸皮,牛角下麵是一張鐵青的臉和兩排凸露在外的獠牙,每個怪物的手中都拿著一根帶著血的長叉。
這是……食人夜叉?!
一瞬間林鬆渾身的汗毛都聳立了起來,睡意頓消。醫生見慣了人的生死,對某些東西也有一定的抵抗力。但直覺告訴他:不管這是不是真的鬼怪,絕非善類!
林鬆一念閃過,趕緊輕輕地向樹上枝葉繁密的地方爬去。果然,兩隻夜叉來到火堆旁,撿起林鬆吃剩的罐頭嗅了嗅,互相比劃了一下,開始向四周搜索了起來,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林鬆所在的樹下。林鬆想繼續向樹上枝葉更茂密的地方爬去,一抬頭卻嚇出一聲輕呼,一對發黃的眼睛正對著自己!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大山雀,鳥類大部分都有夜盲症,所以沒有被嚇飛。
兩隻夜叉非常機警,聽到這聲輕呼快步地向林鬆所在的樹下奔來。林鬆急中生智,抬手把山雀掃下樹去,山雀發著“嘎嘎”的叫聲落下樹枝飛走。兩隻夜叉看了一眼飛走的山雀,發出了幾聲像野獸一般的嚎叫,又向遠處搜索而去……
林鬆渾身的冷汗已將衣服浸濕,在確定它們已經走遠以後,趕緊爬下樹向相反的方向逃跑。夜裏的森林陰森靜寂,潛藏著無數可能。林鬆根本不知道前麵等著自己的是什麼,是吃人的野獸還是鬼怪,林鬆都已經顧不上了。現在隻有快點找到鍾飛,帶他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但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在這鬼地方,鍾飛還活著嗎?
不知道跑了多久,林鬆終於累癱在一個洞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洞口……鍾飛會不會在裏麵?林鬆喝了幾口水,打量起這個洞來。兩人來高的大洞,洞中傳出一股潮濕的怪味。
林鬆打開手電筒向洞中走去,走了一段,那股潮濕腐臭的味道撲麵而來。林鬆循著味道用手電筒照去,卻嚇得失聲。眼前堆著一堆白骨,從骨架上看來,應該是野獸的,但也不排除有人的在裏頭。
這時候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吱吱”聲,林鬆舉著手電筒照去,隻見一群白翼的蝙蝠正快速向自己飛來,有些張開翅膀後竟有一隻母雞那麼大!這是……白翼吸血蝙蝠!是洞穴中群居的可怕吸血蝠類,一群吸血蝙蝠出擊,能在幾十分鍾內將一頭牛的血吸幹。而且據說還能群捕小一些的獵物,將獵物的屍體拖回洞穴中供剛出生的後代享用。
這類吸血蝙蝠隻在美洲熱帶和亞熱帶地區發現過,沒想到這也有!林鬆拔腿就跑,但蝙蝠飛得更快,才幾秒鍾已經趕上了林鬆,很快就將他圍在了當中。白翼吸血蝙蝠會分泌一種能使人昏迷的神經毒素,隻要被其中一隻咬上一口,幾分鍾就會使獵物陷入昏迷狀態,然後就隻有等著被吸幹血的份。林鬆邊揮手驅趕著蝙蝠,邊從背包中掏出一個酒精瓶往地上砸去,從口袋中掏出打火機一把點燃地上的酒精。大火一下爆燃而起,蝙蝠怕火,發出“吱吱”聲分散逃開,林鬆也趁機逃出洞口。
“這鬼地方還真是什麼都有,難怪叫魔鬼嶺!”林鬆喘了幾口大粗氣罵了一句,又趕緊摸黑趕路。
天已經大亮,林鬆打開手機看了一下自己的坐標。看來自己的方向感還不錯,晚上也沒有跑錯路。雖然有磁化山岩的幹擾,但現在離鍾飛留下的那個坐標應該隻差幾百米。林鬆試撥了幾個號碼,但打不通。
“鍾飛你這死人來的什麼鬼地方,能查GPS,卻不能打電話!”林鬆罵了一句,又向前搜索而去。
這裏是半山腰,海拔大概是800米,是莽山烙鐵頭蛇的喜居地。隻要找到了莽山烙鐵頭蛇的穴居地,就離鍾飛不遠了。搜索了一上午,林鬆終於在一棵小樹上發現了一條近半米長的小蛇,淺綠的身上帶黑色斑點,頭呈三角狀且三角尖端呈半圓形。
太好了,是莽山烙鐵頭蛇!林鬆心中一喜,揮起藤條,驅趕著那條小烙鐵頭蛇。小蛇受到驚嚇,向前方爬去,林鬆快步地在後麵緊跟著,這樣就能找到蛇的穴居地。
跟了近半小時,林鬆看見前方又出現了一條成年莽山烙鐵頭蛇,小蛇也鑽進了一個山岩裂縫中。看來這就是莽山烙鐵頭蛇的穴居地了,但鍾飛呢?林鬆在四周仔細地搜索著,不一會兒,從一片矮草叢中反射出的一道光亮引起了林鬆的注意。林鬆奔過去撿起一看,是鍾飛被摔碎了的手機屏幕,在周圍又找到了幾塊手機零件。
怎麼會摔得這麼厲害?林鬆正想著,猛地小腿處一陣劇痛傳來,一條成年的莽山烙鐵頭蛇已經咬住了自己左腿的長筒軍靴!林鬆抬腳將蛇甩開,趕緊解下皮帶勒住了小腿上部,又解下鞋帶往皮帶勒住的小腿上部又勒了一圈。脫下軍靴,小腿下部有兩個清晰的出血點,好厲害的蛇牙,竟咬透了軍靴!
莽山烙鐵頭蛇雖不是最毒的蛇,但也足以致命。林鬆掏出瑞士軍刀,在小腿兩個出血點上分別劃了兩個十字刀口,拚命往外擠著血,擠完了血又取出抗蛇毒血清給自己注射。
抗蛇毒血清中和蛇毒需要時間,半小時後一陣陣的眩暈感傳來,林鬆眼前一黑,癱倒在地。
在半昏迷中,林鬆似乎看見那兩個夜叉向自己走了過來。它們翻了翻自己的背包,又互相低語了幾句,將自己一把扛起向山上抬去。它們要把我抬到哪兒去?是準備吃了我嗎?林鬆想反抗,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連手指頭也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