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嶺中魔鬼(3 / 3)

兩人對視一笑,指了指廟內,“有事的是他們,快送去醫院吧,再晚估計沒救了,廟後麵還有十幾畝的罌粟田等著你們處理呢。”

警員們進廟一看,都驚呆了,廟內爬滿了花花綠綠的蛇。十五名毒販無一遺漏,都被咬得麵目全非,慘不忍睹,一個個在地上哭爹喊娘地痛苦呻吟著。

本來鍾飛是來這裏研究蛇的習性的,特別是莽山烙鐵頭蛇的習性。那天好不容易找到了莽山烙鐵頭蛇的穴居地,卻正好遇上了往山下送貨的那些假夜叉。偷聽他們的交談後知道了他們運的是毒品,鍾飛給林鬆發短信的時候被他們發現了,手機就被他們搶去砸了個粉碎。

原本他們想直接殺了鍾飛滅口,知道了鍾飛的身份後卻另有打算。他們負責加工毒品的人因為學藝不精,一直沒能製出令買家滿意的流行毒品來。所以毒販將鍾飛押上山,讓鍾飛幫他們加工毒品。鍾飛一頭假意應承著,另一頭借研究需要,讓這些毒販們買來了自己需要的原料。在這幾天中,已經製出了引蛇劑和驅蛇劑。

一名打扮妖豔的女子一見兩人走進廟內,就破口大罵了起來:“你們這兩個挨千刀的!你們到底是人是妖,怎麼會一夜之間冒出這麼多蛇?”

鍾飛晃了晃手中的一個小瓶,“蛇在冬眠初醒第一次蛻皮之後開始尋找配偶交配,現在也正是蛇求偶的季節。每到這時候雌蛇會分泌出一種激素,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味去吸引雄蛇,在生物界這種氣味也叫性信號。我製成的正是和雌蛇身上一樣的性信號劑,我要做的不過是在我們被押送去實驗室的途中將這些引蛇劑沿途揮灑而已。放心,我引來的這些雄蛇不會致命,隻是讓你們束手就擒的小小懲罰。”

一旁的假和尚虛真聽到這,咬牙切齒道:“這計劃老子籌備了幾十年,什麼都想到了。沒想到最後竟栽在你們兩個小醫生手上!”

鍾飛微微一笑:“這叫以毒攻毒,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說著打開另一瓶驅蛇劑往場中灑了一些,那些蛇頓時畏懼地向四周散去,警員們也上前一一將那些毒販製住。

待一切都處理完,下山的路上林鬆望向鍾飛,“我說你以後能不能別老做這種玩命的事?這次讓你僥幸贏了,下次可不一定。”

“僥幸?麵對危險,越是抱著僥幸心理的人死得越快。越危險,就應該越冷靜越理智,找到最有把握的應對方式,才能獲得一線生機。”鍾飛又開始了他的一貫論調。

“你還沒完了,三年來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滿腦子這些亂七八糟的死理論。我真希望那夥毒販一刀剁了你這個畸形腦袋!”林鬆無奈回道。

鍾飛麵對夜空,“死理論你能活用,它就不死,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一夥強盜搶劫了一個商人,最後強盜頭子得意地對商人說:你猜猜我會不會殺了你,猜對了我就放了你。商人想了想說:會!強盜頭子想了想,隻好把商人放了。”

“這個故事平淡無奇,和你的死理論有什麼關係?”林鬆不解地問道。

鍾飛笑了笑,“真的平淡無奇?你再好好想想。”

林鬆沉吟了一下,發出一聲頓悟的輕呼:“當商人回答‘會’時,即使是他猜錯了強盜也不能殺他。因為如果殺了他,反而說明商人猜對了。所以當商人答‘會’的時候,無論是猜錯還是猜對,強盜最終都隻能放了他!”

鍾飛點了點頭,“對,商人答的這個‘會’就是邏輯學上的悖論,兩個相反的取向卻在同一個終點相遇,這就是死理論的玄妙之處。”

林鬆苦笑一聲,他知道自己要和這個偏執狂辯論就是在找死。想了想,才接著小心地開口說道:“飛,紫湘要結婚了。”

鍾飛停下了腳步,“什麼時候的事?”

“你這幾年居無定所,電話也經常打不通,她把請帖一起發給我了。”林鬆邊說著,邊從背包中取出請帖遞給鍾飛。

鍾飛沉默地接過,打開,用手電筒看了一下。老半天才開口問道:“蘇建偉……是誰?”

“你不知道他!”林鬆一愣,繼而又回過神來,這個家夥天天在深山老林裏待著,不知道蘇建偉倒也不奇怪。

“他是蘇氏集團的接班人,年輕有為,每隔一段時間報紙上就有他的頭條新聞。”林鬆簡單介紹道。

鍾飛點了點頭,“難怪,與紫湘門當戶對,挺好的。”

林鬆歎了口氣,“飛,如果讓你回到過去,你還會選擇和紫湘分手嗎?”

“人根本就無法回到過去,也無法改變曆史。再過多少年都一樣,隻要時空悖論還存在,人就不可能回到過去。”鍾飛搖了搖頭說道。

“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時空悖論不會讓人回到過去,改變任何事情。”鍾飛斬釘截鐵地回道。

林鬆苦笑一聲,“又是你那些奇怪理論,時空悖論又是什麼?”

“時空悖論分很多種,最有代表的有兩個,一個是回到過去,一個是去到未來。”鍾飛在這時候竟能一本正經地講起理論來。

林鬆也就順著他的話繼續問道:“回到過去怎麼就成悖論了?”

“我們來假設一種情況,一個人回到過去,在外祖母懷他母親之前殺了他的外祖母,那這個人如何存在?如果他不存在,又如何殺了他外祖母?這個悖論有很多表達方式,外祖母悖論、祖父悖論、父輩悖論等等。但總體思想都是一個意思,一個本源聯係表達,讓這個人回到過去的行為成為一個悖論。”鍾飛回道。

“還有一種,比如科幻小說裏常出現的。一個男人的妻子出了車禍,這個男人為救妻子製造出了時光機器。他回到過去在妻子出車禍前救下了她,也就是說這個男人修改了曆史。但悖論出現了,過去的車禍沒有發生,妻子沒有死,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回到過去?為什麼要製造出時間機器?他甚至連妻子出車禍的記憶都不應該有,因為這根本就沒發生。”鍾飛繼續說道。

林鬆沒能完全聽明白,但也想通了一些,點了點頭,“那如果去到未來呢,會有什麼悖論?”

“和我剛剛說的一樣,如果這場車禍是發生在未來。這個男人通過時光機器看到了未來,然後回到現在,在車禍發生前救下妻子。那麼這事沒發生,也就是說這個男人看到的未來根本就不會是這樣。他為什麼還要去救他的妻子?”鍾飛望向林鬆。

林鬆撇了撇嘴,“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來解決這些悖論?”

“有啊,一個詭論——平行宇宙。說的是當人穿梭時光時,他其實到達的是另一個相似宇宙,他所改變的也隻是那個宇宙的事,和他原來的宇宙毫無關係。其實意思一樣,他根本就無法改變過去的任何東西。”

“好吧,你說無法改變就無法改變。”林鬆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知道和鍾飛這個偏執狂爭論就是在找死。

其實林鬆知道鍾飛這些怪理論的出現次數越多,越能說明他心情的低落。林鬆也隻是配合他一下讓他發泄而已,什麼悖論,他才沒興趣去想那些莫須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