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2)

悵不舍,裏麵是那麼的□軟熱,而每次深深探入時,都讓他有一種奇異的歸屬感。

歸屬感?……

在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對一個醜陋惡心的人產生遐想留戀時,緋雪衣嘴角狂抽搐,雙手惱怒的不停拍打水麵,他清心寡欲多年,何時這般饑不擇食了?

況且,他已經找到那人,這世上唯有那人有資格與他並肩而立。

“啊……”

這該死的醜八怪,他要將他碎屍萬段喂野狗。

緋雪衣渾身顫唞著走上岸,撿起地上衣衫朝身上一披,將濕漉漉的長發全部捋至頸後,又返回岸邊把昏迷過去的鬼殺拖了上來。

月光下,緋雪衣雙手環胸,目光嫌惡的打量起地上之人。

頭發淩亂,臉上傷疤縱橫交錯,已經瞧不出半分原本模樣。

不過他記得這人有一雙漆黑的眼瞳,看著他的眼神空洞且陰森,就像…就像死人的眼神。

嗬,死去之人,怎麼會有體溫。

“管你是人是鬼,本宮今日都要扒你的皮!”緋雪衣雙眸一眯,用繡花針慢慢挑開鬼殺身上的衣衫。

待衣衫褪盡,緋雪衣卻是倒抽一口冷氣,手中繡花針掉落到地。

看著眼前這具赤/裸的身體,緋雪衣呆愣許久才回過神,暗歎若是尋常人來承受這些傷害,怕是兩條命都不夠死,這人是怎麼活下來的?或者是什麼信念支撐著他活了下來?

手筋腳筋被挑斷不說,全身上下更是布滿數不清的疤痕,有刀劃的,有火灼燒的,有藥物侵蝕的,根本就沒有一處肌膚完好,而這些疤痕在經溪水浸泡過後,腫脹泛白,令人不能直視。

縱然麵目全非,人非人,鬼非鬼,卻依然還要苟活著。

這人,有趣。

忽然間,他不想殺他了。

*

天空明淨湛藍,朵朵白雲漂浮湧動,仿佛觸手可掬。

耳旁溪水淙淙,鼻間花香淡淡,身下泥土柔軟,鬼殺其實早已醒來,他隻是瞧著天上白雲癡癡地出了會神。

他和慕容蘇相識那天也是像這樣的藍天白雲,他帶著花容和安家兄弟誤闖聽雪穀,就在迷路之際,竟看到一名白衣少年在前方空地上揮舞著長劍,一招一式,幹淨利落。

那年,他十二歲,慕容蘇十五歲。

此後三年,他們一同練劍,一同切磋,一同闖蕩江湖。

三年後,他們卻聯合起來滅了他的族。

短短三年,讓他體會何為最開心,何為最痛苦,何為最絕望,何為悔不當初,而仇恨更象附骨之蛆一般啃噬了他的心,折磨著他的靈魂。

慕容蘇,花容……

十指用力扣住草地,一聲聲粗嘎嘶啞的悲吼,不受控製地破喉而出。

緋雪衣長眉輕挑,手中針尖從容的穿過紅色布麵:“嘖嘖嘖,非怪昨夜聽不到你聲音,原來是被人毀了嗓子。”

陰惻惻的聲音飄了過來,鬼殺僵硬地轉過頭,昨夜不堪回首的記憶瞬間排山倒海襲來,同時靠在花樹下的緋雪衣亦望了過來。

微風吹動著他紅豔的衣衫,白皙纖長的指間挽著一根金線,嘴角彎著好看的弧度,就這樣輕輕地瞥他一眼。

看似在笑,眼裏卻是一片冰冷,周身殺氣毫不遮掩。

想來,他到現在沒走也沒殺自己,定是認為昨夜之事玷汙了他,要等自己醒來慢慢報複。

也對,像自己這樣的身體,的確算是玷汙了他。

鬼殺艱難的坐起身,欲尋找他的琴囊,結果發現琴囊和木杖皆已不在,下心頓時明白已被紅衣人拿走。

現在的他,沒了紅玉七弦琴在手,倒真徹頭徹尾成了廢物。眼前紅衣人的真正能耐究竟如何,他尚不知曉,但要殺死現在的他,簡直輕而易舉,難道剛從鼓裏出來不久,又要死於這人手下?

不,與其被動不如主動,隻要能活下去,他什麼都願意。

思及此,他忽然頷首跪了下來,用腹語說道:“昨夜我並非故意冒犯公子,懇請公子大人有大量繞過我這一回,我願意做牛做馬侍奉左右。”冰冷的聲音,如他給人的感覺一樣。

他這舉動,惹得緋雪衣詫異的看了他幾眼,隨即妖嬈一笑:“倒是會審時度勢。可惜本宮身邊從不留廢人,你有何能耐?”

“我雖不能斬殺千軍萬馬,但有絕對的忠心,絕對不會背叛公子。”

緋雪衣反唇相譏:“忠心?本宮從來不相信這世上有絕對的忠心,所謂的忠心也隻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所以你這個忠心不值錢,最重要是看到你醜陋的麵目,想著你對本宮做的那些齷蹉事,想著本宮竟然與你發生……本宮就恨不得立即殺了你,你說你是不是該死?”

一番含血噴人的話,說得振振有詞,臉不紅氣不喘,饒是鬼殺也不由愣了愣,一時忘記反駁,為了活他連尊嚴都可以舍棄,自然不會去耿耿於懷昨夜之事,隻不過被這樣直白講出來,他多少有點無法坦然麵對。

就在他驚愕之餘,木杖已挑起他的下顎,一道命令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