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段(1 / 3)

她終於隱約看到了真相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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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華年前往禦書院向徐澤涵請安。她重返禦書院的消息徐澤涵昨日便已聽說,簡略的寒暄後,徐澤涵便要去上朝了,吩咐她收拾書房。

自從華年去了長樂宮,徐澤涵便沒有再用其他侍婢伺候。大學士的頭腦清晰,做事有條不紊,但是生活瑣事卻格外馬虎。華年離開後,他的書房亂得幾乎不成樣子,華年費了小半日工夫才循著記憶把書房恢複最初的整潔。

日頭漸漸升高,徐澤涵還沒有回來,華年正尋思著要不要把院子也打掃一下的時候,忽然聽見腳步聲順著幽靜的長廊傳來。

華年的心髒驀然收縮了一下,敏[gǎn]地把全部神經都集中在耳部。不為其他,隻為她已經從那熟悉的腳步聲中辨識出來人的身份。

刹那之間,她竟緊張得想要躲起來,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又沒做虧心事,為什麼害怕見他?更何況自己心中還有一個莫大的疑問,正想找他做出一個解釋呢。思及此,華年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凝神向門邊望去。

與此同時,烏蘭靜的身影便已出現在門口。他似乎是來找徐澤涵的,手上還拿了幾卷書。但是見到書房中隻有華年後卻未露驚色,隻抿嘴微微一笑,似乎一切盡如他預料,溫和的笑意中藏了很多自信和欣慰。

目光對視的瞬間,華年便明白了一切。隻怕烏蘭靜此行的目的不是徐澤涵,而是自己。手上的書冊也隻是做做樣子,如果徐澤涵問起便交流幾句,如果徐澤涵不在,那便省事不提了。

「華年。」烏蘭靜一步跨進房間,用手微微撥了一下門沿。

紅木門在「吱呀」一聲輕響後緩緩闔上。房間中的光線頓時暗淡下來。

華年下意識低下頭,一時間不敢與烏蘭靜對視。

「縱然你脾氣倔強,但是天意如此,你終歸還是要回禦書院。」烏蘭靜一邊說一邊走上前來,把他帶來的幾本書放在徐澤涵的書案上,再用鎮紙壓上。似乎是他以前向徐澤涵借閱的舊文集,今天拿來歸還。

剛擦完窗格子灰塵的華年正站在窗邊,聽見烏蘭靜的話後,本來平靜下來的心髒又快速跳起來。她忍不住有些生氣,難道烏蘭靜以為自己被他蒙在鼓裏麼?

「什麼天意?靜王爺何時變得如此自大,竟敢自詡為天了?」

華年冷笑一聲,故意把視線落到牆角。但是眼角的餘光卻清楚瞥見烏蘭靜的神色微微一變,正抬頭詫異地盯著自己。

華年接著說:「我承認我昨日的確被你和娉婷聯手演的那場戲唬住了,但是細心想來,皇宮之中能做到『那些』事的,便隻有你自己而已。」

說到這裏,華年終於抬頭迎向烏蘭靜的目光。

這時烏蘭靜也已鎮定下來,在華年麵前他不用繼續隱藏,坦然地笑了笑說:「無論真相是什麼,但隻要你又回到禦書院,我便心滿意足了。」

這句話其實已經等於承認華年的推測,原來昨日之事果真是他的計謀。

「你是怎麼知道的?」烏蘭靜問。

其實他剛才之所以在華年麵前裝作毫不知情,就是因為自以為計劃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被華年識破了,不由好奇自己到底在哪裏出了紕漏。

華年硬生生地把湧上喉嚨的怒意又咽下去,冷漠地說:「第一件讓我覺得不對勁的事情就是白巧蓮收到的那封信。她以為信是皇上寫的,所以才隻身犯險。但她精通字畫,能夠瞞過她的眼睛可不容易。在我心中,能夠惟妙惟肖模仿皇上字跡的人,似乎隻有靜王爺你了。」

烏蘭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仿佛承認這的確是自己的疏忽。但仔細一想就知道,見過那封信的人隻有白巧蓮,就算白巧蓮事後懷疑他,也肯定不敢暴露與皇上在藏書閣私會的事,所以隻好忍氣吞聲地幫他隱瞞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