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會對那個笑得好看的孩子感覺到抱歉,而且這麼多年都不能雲淡風輕?
景夙第一次有這麼強烈的好奇心,她想知道,是多嚴重的事情讓這個男人一逃就是七年,多深的傷讓他,讓藍脩邇眉宇間總是帶著憂鬱,又是什麼樣的愛,堅到讓他和藍脩邇連七年的空白都能視若無睹。
以後,不管到什麼時候,一定要把這個故事給我講完,好嗎?
夙夙,你打算回家了嗎?
景夙看著後視鏡裏的眼睛點頭,她看到雲湛又露出個笑容,真實的。
然後呢?一夜春宵?
景夙聽見自己的語調中似乎少了些勉強。
不,像第一次一樣,就到這裏了。我喝得太多,連他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隻是感謝他幫我送洗了衣服。
什麼都沒有發生,雲湛揉著腦袋坐起來。
宿醉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雲湛撐起身子,微微動了動□,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看了表,竟然已經下午四點。
扯開嘴角慢慢的挪到浴室,頭痛得要命。
也不去管昨晚的男人還在不在,就算是什麼都沒發生他也不會感激,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連自己的一團糟都理不清。
上了也好,沒上也罷,無所謂。和一個男人上床最省事的就是不用善後。
把自己洗幹淨,打電話到前台續房,不想回去,也沒有力氣回去。
董事長交代過您什麼時候離開都可以,期間費用全免,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直接打給客房服務。
他記得前台是這麼說的,他當然不會客氣。
雲湛對景夙說,要愛上一個人很容易,忘記很難,傷口要愈合很難,傷了卻很容易,不過有時候,大多是自己的想象騙了自己。
雲湛發現自己鑽進了一個死胡同裏出不來,被困住的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多餘的力氣去理會周遭的事情。那男人既然不在乎他住多久,他又何必急著離開。正好他也需要這麼一個地方讓他躲開那個開始讓他覺得討厭的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開始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那樣的一個人,眼睛裏沒有專注,隻有占有。也許是年少輕狂的自己就是被那占有吸引?總之等他發現自己已經愛上的時候早已經提筆就能畫出那人的所有細節,特點或者是小瑕疵。現在想想,除了那張臉,那個人還有什麼特點。
隨意的提起一條毛巾擦臉,卻聞到一絲熟悉的味道。
昨晚的男人,啊,不對,昨晚的有錢男人。
煩躁的扔掉毛巾,生來就比別人靈敏的神經他一樣沒有辦法避免,天生的東西自己更加改變不了,即使有時候他恨死了自己的敏[gǎn]。
把自己放倒在床上,什麼都不想做。
反正係裏那老頭子要的圖自己已經交給他,大概這一個禮拜的課上不上都無所謂了,他早就修夠了學分,之所以等著正常畢業,隻是想多看看那個人,他不明白,覃域有什麼好看的,為什麼這之前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現在他終於下定決心要離那個男人遠一點,比自己想象的要簡單得多。讓他覺得惡心的是,自己都幹幹脆脆的放手了,偏偏覃域又來糾纏他,真可笑,不愛他卻忍受不了他不愛。人性已經自私到這種地步了嗎?
雲湛把電話扔在旁邊把自己埋進被子裏。任由電話鈴聲像催命一樣的瘋叫。
他一點兒也不想接那男人的電話,對於三心二意這個詞的意思,那男人已經給他解釋的非常清楚。他也不想讓自己變得更狼狽。偏偏那男人不知道什麼叫做不愛就不要給他希望,吃定一樣的隨時打電話給他。不知道是自己賤還是覃域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