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一張賭客較少的賭桌。
莊家正在搖骰盅。骰子在盅內當當地響著。一會,他放好骰盅,叱喝:“買定離手,快快快,要開了!”
“三、五、六,十四點,大。”我在心裏暗說。
莊家揭開了骰盅,大喝:“三、五、五,十三點,大。”有人哈哈大笑,也有人狠狠的罵。
我暗自得意,想不到三、四年沒碰過這玩意了,倒沒有太大的退步。
----五年前,我給一個又胖又怪的老頭兒纏上了。他說著什麼終於給他找到了之類莫名其妙的話
,然後硬要教我賭術。我本來不想理睬他,但他用激將法,說打賭我三個月內不能把他的本領學全,我氣不過,便答應了。
不到三個月,我便成功贏了他。怪老頭離開時說,他會再找我。但後來村莊遇上大水災,我隨著災民四處流徙,便再也沒有遇見他了。
雖然我學曉了賭術,卻很少運用。因為爹爹自小教我做人要安貧樂道,不要貪不義之財。這幾年來,我非要捱到最後關頭,才到賭場弄點零碎的銀兩應急。
我再試了一次:“一、三、四,八點,小。”
這一次,輪到買大的一方倒黴。
我把口袋裏的銅錢全掏出來,放到“大”字上麵。
“二、四、六,十二點,大。”
我買了幾注,眼前的銅錢換成一堆碎銀。
“小兄弟,你看這注還會是大麼?”那滿口金牙的老頭問我。他跟我買了幾注,也連贏了幾注。
“不是。”
“那是小了。”
“不是。”
他怔住,不是大,也不是小,這不是開玩笑麼?
我微笑著,把銀兩收好,轉身離去。
隻聽得莊家在身後大喊:“三個六,圍骰,莊家通殺!”
我到市集買齊東西,眼見時間不早了,便加快腳步趕回家去。
在路上,遇上李小馬。
“千尋,又不是過年,幹嗎買這麼多東西?”
我問他:“你奶奶還常常咳嗽嗎?”
“還不是老樣子。”他垂下頭。
“到鄰鎮請黃大夫來給她看病,也買點東西給她補補身。”我把餘下的銀兩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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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再見。”我朝他揮揮手。
我回到小木屋。
“我回來了。”人未入屋,我已放聲大嚷。
----到了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家中有人等著,心裏竟有著說不出的溫暖。
少女迎上來,竟也是滿臉掩不了的牽掛。
“你……還好麼?”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她輕輕點點頭。
我捧上手中的衣服鞋子:“這是給你的。”
她怔怔的看著我,也不伸手接。
“我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先試試看,如果不合意,可以拿去換的。”
終於,她接過東西,然後,轉身進房去了。
我傻傻一笑,然後動手燒飯。
夜深了,我正在廳子裏,把兩張板凳拚在一起當床睡覺。很冷的天,但我已沒有別的棉被,從窗框縫中竄進來的北風令我直打哆嗦,我隻好多穿兩件衣服,把身子縮作一團。
模模糊糊中,我感到臉上傳來一點暖暖的溼潤,我馬上清醒過來,竟發現少女倚在身旁。
“你起來幹什麼?”我連忙跳了起來:“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不穿鞋子呢?要冷壞了。”
我摸摸臉:”你又哭了?”
我把她拉回房間,送回床上。
“你不要再走出來,如果你想要些什麼,大力弄點聲音便是,我很快便會進來。”
她看著我,眼裏閃映著晶瑩的淚光。
“你是口渴了,還是肚子餓?”
她搖搖頭。
“你白天睡得太多,現在睡不著?”
她還是搖搖頭,然後拉著我的手。
“是不是又做惡夢了?”我柔聲問:“你要是害怕,我坐在這裏陪陪你可好?”
她猛然用力一拉,我沒提防,一跤摔倒在床上。
“怎麼了?壓著你沒有?”我急忙撐起身子。
但她環抱著我的腰,把棉被將兩人團團包著,整串動作一氣嗬成。
“你……”我心頭一熱:“你是怕我冷壞了麼?”
她羞澀地轉過身子,麵向牆壁那邊去。
我也怪不好意思的,雖然大家也是女孩子,但始終隻認識了幾天,我連她的名字也不知道,現在居然同床共枕了----這也證明了她的心腸很好,也絕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我很快便睡熟了。
逃亡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少女的身體早已完全複元,但她似乎沒有離去的意思。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