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有預料,但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地如此之快。白昂當場震驚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玉函則臉色頓時血色褪盡,蒼白如紙。
“這夥人殺人不眨眼,很有可能打著收到錢後就撕票的主意,因此今天收到消息後,我讓我的人故意暴露目標,為的就是破壞交易。”
汪晴川說:“為了李先生好,我想有必要告訴你更加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按照慣例,這些窮凶極惡的歹徒在綁票不成功之後,有一半的可能會殺人滅口。”
李玉函猛然抬頭,神情如同夢魘:“……你什麼意思?”
“李先生,許先生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已經被殺人滅口了。”
“……你說什麼?”
汪晴川看向身側的白昂。
白昂閉上眼睛,半晌才睜開,再開口時,聲音已然沙啞。
“玉函,你要有心理準備。”
“……什麼準備?”
“許先生會被滅口的準備。”汪晴川沉聲說道,“這是他們一貫的做法。”
李玉函怔怔地:“那你為什麼阻止我把錢交給他們?”
汪晴川皺眉道:“因為你把錢給他們,許先生就必死無疑!”
“我來這裏就是來告訴李先生這件事的,如果明天還有電話過來,那麼就說明許先生還活著,如果沒有……李先生,請你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心理準備?”李玉函再次問道。
“李先生……”
汪晴川的話忽然說不下去了。
因為一向陰沉寡言的李玉函忽然眼圈通紅,嘴唇顫顫蠕動,半晌才說出一句話。
那句話是——“幹爹不會死的。”
起先是低聲喃喃,聲音低的聽不見,而後聲音逐漸加大,汪晴川終於能聽清楚這句話時,李玉函的眼神已變得悲痛卻堅定。
即使,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早已盈滿淚水。
“幹爹不會死的。”
白昂心頭一顫,不知怎的,一股熱血緩緩地湧上心頭,因為那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而低迷的希望再次燃燒起來,“許安華不會死的。”
汪晴川抬手推了推眼鏡,然而他推了推,又把眼睛摘了下來。
***
許安華當然沒有死。
不過跟死也差不多了。
當李大佬他們回來的時候,從他們的神情和周身怒火壓抑的氣氛來看,許安華得出結論,第一時刻開心慶幸起來。
交易失敗,這群渣滓沒拿到錢。這就意味著自己還有希望。
即使將要挨一頓非人的毒打。
鐵門一開,刺目的燈光當先照的許安華一陣目眩,緊接著雙頰幾個劈啪震響,肚子上再次挨上一擊重踹之後,許安華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方才自己竟是挨了幾個“連環奪命耳刮子”。
“老大,那小子居然敢跟條子勾結,要不要把這家夥弄掉解解氣?”
“對,就該把這家夥弄死,讓那小子看看,還敢跟條子勾結不?”
李大佬死死瞪著地上蜷縮成一團的許安華,陰測測地說道:“這家夥能值這個數。”
他伸出一根食指。
“一千萬?老大,這不是我們的報價嗎?”
李大佬搖頭,冷哼一聲,“那是以前。我以為這姓許的位置被他幹兒子頂了,頂多也就這個數。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說著,他露出一個猙獰的笑:“敢勾結條子,我現在開價一個億,讓你幹兒子好好心疼心疼!”
說著下巴指了指,一名人高馬大的光頭小弟沉默著走出來,周邊幾人紛紛躲開,自動讓出一條通道,顯然極懼其威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