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第二天早晨剛剛睡醒,發現自己縮在他的懷中,長發披散在他的胸`前——那時她的發絲還是那樣的黑啊,如同回應著她的想法,畫麵突轉,年輕的她被換成了現在蒼老的自己,這是多麼地不相配啊,正皺眉間,身後的阿然身上突然長出了白花花的絨毛,變為了一隻巨大的兔子,馱著它在山間快活地跑著,她伸出手緊緊抱著它的脖子,長發隨著它的絨毛一起在山風中快活地飄蕩。越過高山,跳過深穀,最終落到了一塊廣袤的原野上,腳下的青草鬱鬱蔥蔥,幾隻小雞小鴨在其上快活地打著滾,下一秒,四周突然布滿了樹木,枝頭綻放著大朵大朵的鳳凰花,正驚訝間,她瞧見那些鳳凰花落下,居然變成了一粒粒細小的花苞,她伸出手接住,啊,怎麼會變成了桂花?

阿悠從地上扯起青草,編成了一個巨大的綠環,其上綴著淺黃色的花朵,她伸出手,鄭重地將它套到了兔子的脖上,說道:“既然我套住了你,你就是我的啦。”

這隻兔兒有著漆黑漆黑的眼眸,它眨了眨眼睛,似乎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

阿悠氣惱地伸出手拍了下它的腦袋:“笨阿然,活該被人家帶回家煮了吃掉!”

被打的兔子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伸出前爪在地上扒拉著,阿悠好奇地看去,發現它居然在學她編著草環,而後用它一把將她套住。

“……”阿悠看著與其說是環不如說是繩的物事,聳起肩快活地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夢境突然就消散了。

從迷夢到驚醒,仿佛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她的意識已然清醒,嘴角還殘留著夢中的笑意。

阿悠緩緩睜開眼眸,下意識便看向坐在她身邊的男子,看著看著,突然笑得眉眼彎彎。

“……阿悠夢見了些什麼?”

“不告訴你。”

“……”

“算了,還是告訴你吧。”阿悠深吸了口氣,感覺那沁著淡淡香味的空氣順著這動作流入肺腑,仿佛體內都是甜的,“我夢見了一隻又大又白的兔子。”

“兔子?”長琴微微側首,好奇問道。

“嗯,兔子,它背著我去私奔,我們走遍天涯海角,而後私定了終生。”

“……”長琴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惱,前幾日的屠夫也就算了,這兔子又算是個怎麼回事?!

“它的背可真軟乎啊……”阿悠眯起眼眸感慨道,而後轉頭看向突然站起的長琴,“你是要去哪兒?”

“去幫你買個兔皮墊子。”

④思④兔④網④

“……噗!”

60 秋雨

阿悠本以為長琴隻是說笑,沒成想他出門溜達一圈,還當真帶回了一條薄薄的兔毛褥子,墊在躺椅上並不顯厚,摸起來也軟乎乎毛茸茸,與夢中的觸♪感頗為相似。

也不知這物事觸動了太子·文藝青年·長琴的那根神經,他居然也詩興大發,笑著吟道:“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阿悠一聽,樂了,這可是她難得懂得意思的句子,印象中記得還有下文來著,是什麼?哦,對了!

“男人如衣服,錢財如手足。”

“……”

“咦?記錯了嗎?”健忘的老人家撓了撓頭,想了又想,“那是——錢財如衣服,男人如手足,你搶我衣服,我斷你手足?”

“……”

“咳,阿悠,你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