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機長（C）、機長教員（I）
1 . 榮升機長
今天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機長考試。
頭天晚上我就曾打電話給檢查員（相當於考官），告訴他今天的機組車坐車時間，並虛心地請教他有沒有什麼要求。那位檢查員在電話裏嗬嗬笑了幾聲後安慰我：“不用緊張，你沒問題的。”
“我沒問題的！”我含著熱淚對著家裏的兩個相框說。
在跟爸爸和關小萌“交待”完之後，我又特意很用心地進行梳洗打扮，為的就是要表現出最好的精神麵貌。
“加油！”
這聲加油像是還有回音，那回音不是自己的，而是小萌和爸爸的。
小萌的聲音依然柔軟糯甜，爸爸的聲音一樣堅定有力！
提前1小時20分鍾到達簽派室，然後有條不紊地領取天氣、飛行計劃書，任務書，航行通告，機場資料。之後我還特意很認真地檢查了其有效性。足足檢查了五遍才放下心來。
順便說一下，因為今天是機長考試，所以我在飛機上就暫且代理機長的工作。也就是說我需要向整套飛行機組和乘務組下達當日飛行任務和個人分工、注意事項。這裏麵包括：核對人員、在緊急情況下的分工和處理程序、防止劫機的預案、進出駕駛艙的方式、飛行時間、巡航地和目的地天氣溫度和顛簸情況、緊急撤離和緊急釋壓的處置方法……總之，今天的我是飛機上的一把手，所有人都得聽命於我。
幾分鍾以後，按照公司的指令，我開始吩咐機組車進場（機組車把飛行員送到飛機下麵）。出於敬重再加上檢查員像父親一樣年長，我特意幫忙將他的飛行箱也一並提了上去。這使得那位檢查員投來一陣讚許的目光。
上飛機以後，我安排第二副駕駛去準備駕駛艙，而自己則去檢查飛機並親自加滿了油。邊加油還邊對心愛的飛機輕聲耳語了幾句：“哥們，今天全靠你了。我們一起努力！”
回來後我又親自檢查了一下客艙的準備情況和機上一些緊急設備的完好情況以及駕駛艙內的文件是否齊全，並將結果報給檢查員。這麼做之後，我還暗暗告誡自己：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位置一定要擺正。
然後，檢查員坐在了右座，我坐在左座也就是機長的位置上。這讓我著實有些激動，摸了摸胸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插耳機、整理航圖、檢查駕駛艙和CDU的準備和正確性……一切都沒問題以後，我才發出了“準備好了，可以上客”的指令。
在等待客人和艙單（關於旅客和貨物以及配載平衡的一個表觀）的期間，因為無事，我還用小毛巾擦了擦駕駛艙儀表和屏幕。並像個孩子一樣親吻了一下屏幕：“加油啊，哥們。”
檢查員看了忍俊不禁。
因為今天要飛的是：深圳—南京—長春—南京—深圳，航班號為ZH9857/9858。於是我開始向放行頻率申請放行：“寶安放行，早上好。深圳9857停機位66，收到通波A，去南京請給放行。”
放行的工作人員回答：“可以放行到南京跑道15，石龍13號離港，起始高度1200，離場聯係珠海近進124.25深圳9857。”
這意味著飛機具備起飛的條件了。但是別急！
因為起飛前還需要做起飛簡令，也就是說說有關起飛的正常計劃和程序，如果有緊急情況需要怎麼做，還有就是本次起飛相關的特點和注意事項……這也是考試的一部分，因為很多新手容易把扇區安全高度給漏掉。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就可能因為準備不足而當掉考試。
在旅客全部登機以後，我請示推出開車。然後飛機終於起飛了……
今天是正常的起飛、爬升和巡航。在飛行的過程中，我是主飛的，所以我要負責飛行和導航。坐在右座的檢查員則負責通訊、一些計算機數據的輸入和完成主飛PF（PILOT FLY）的口令動作。整個飛行中都有標準喊話，也就是在改變任何數據時都要說出來，在得到對方的證實以後才可以實施。
今天我一共被檢查了4個起落（起飛和降落）。其中包括NDB、VOR、“無指引”和“目視”。雖然中間也曾經曆過波折，但最後總算是有驚無險。
終於，飛機順利地降落在深圳保安國際機場。檢查員低頭寫著成績，之後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好樣兒的！跟你爸一個樣！”
“我爸？”
檢查員這才告訴我：“我和你爸是老戰友了，還有老宋。其實公司裏很多從部隊轉業的飛行員都認識你爸。他是個大英雄，也是個好飛行員。你也是！”
談到我的爸爸，檢查員和我一樣的自豪。“你爸爸是最敬業、最有責任心、最有榮譽感的飛行員。在每次飛行經曆中，他總是把對黨、對祖國的忠誠和熱愛全都濃縮在自己的飛行崗位上。矢誌奉獻，無怨無悔；一杆一舵，一起一降，把對安全的責任傾注到飛行的每一個階段上，忠於職守，一絲不苟。他是所有人的驕傲和榜樣！我以有你爸這樣的戰友為榮！”
聽到檢查員這樣讚揚自己的爸爸，不禁讓我想起了爸爸日記本上的一句話：
“我的成長與祖國的強大是分不開的；我的命運與祖國的命運是緊緊相連的；我作為一名飛行員，成長在祖國的大家庭中。在祖國的懷抱裏，在黨的教育下，在領導和戰友們的鼓勵下，我從一個零起點的新人，到一個合格的飛行員，離不開組織上的培養和教育。所以我發誓，會用一生的熱忱來回報我的祖國！”
“爸爸，我也會以你為榜樣的！”
我這般自言自語的時候已是熱淚盈眶，但是緊接著我就更加熱淚盈眶了。因為檢查員說了一句：“加油啊，隆泰的新機長！”
“謝謝。”
說著，我的眼前仿佛就出現了爸爸的影子。爸爸穿著飛行員製服說：“機長兒子，你是好樣的！”
接著關小萌也來了，晃動著蘋果臉。“黃河哥哥，你是最棒的機長……”
幾天以後，隆泰航空公司正式下文聘任我為737機長。緊接著，劉子墨也通過了機長考試。
看著我們兩個好哥們身上的“四條杠”肩章，俞豐華衷心地祝賀我們。但是袁黛黛卻顯得很難過，倚靠在男友的身上，動情地自責。
“如果不是有我的拖累、如果不是時不時地陪我去醫院、如果不是為我和叔叔的事心煩，如果……如果沒有這些，你的肩章也應該是四條杠吧。”
俞豐華笑著安慰她：“沒關係啊。反正我對自己也挺自信的，我升機長也是遲早的事兒。而且你這樣說，會顯得很小氣哦。搞不好黃河和劉子墨還以為咱們妒忌他們呢！”
我和劉子墨聽了，一人捶了他一下。
“不說了，就等你了！”
“放心好了，我很快就來！”
俞豐華自信地看看我們，也看了看心愛的女友。
我升機長後的第一班是飛黃岩。正因為是第一班所以格外珍重，鉚足了勁想有一個完美的開篇，偏偏事情就是不按你的思路發展……
從深圳飛過去的時候還比較順利，但是返航的時候就沒那麼幸運了。由於黃岩的天氣條件惡劣，飛機被困在了機場。
終於，航班獲得了起飛的準許，但此時距預定的起飛時間已經延誤了近4個小時。
航班不正常，這要求我們的工作效率要比以往更快！作為機長的我立即對機組成員作了簡短的交代。於是給飛機加油、做計劃、檢查飛機……一切有條不紊。
很快，準備就緒！但是市場部那邊卻傳來了壞消息：一直受困於機場的旅客情緒異常激動，拒絕登機。
副駕駛忍不住抱怨：“地麵的人就不知道給他們做做工作嗎？這幫乘客也是的，他們不知道越是這樣越耽誤時間嗎？”
“不能這樣說的。”我以一個前輩的立場勸告這個小飛：“這種時候抱怨誰都沒用的。不用想也能知道，此時此刻咱們的地麵服務人員一定正在耐心地跟旅客們做解釋和安撫的工作。旅客們都是歸心似箭，他們的心情我們應該理解！”
副駕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卻仍不見登機口有任何的動靜。大家都知道再這樣等下去，隻會造成後續航班延誤的時間更長。我終於按捺不住了，把座椅調開，起身對那位副駕駛說：“走，我們一起下去了解一下情況。”
當身著機長製服的我出現在候機廳時，事態卻並沒有往好的方麵發展。情緒激動的旅客迅速包圍了上來，一起說著、鬧著，言語裏全是指責，甚至還夾雜著辱罵聲。
“你們這是什麼狗屁公司啊，有你們這麼辦事的嗎？”
“你們隆泰公司有沒有時間觀念啊，隻知道要我們等，傻×啊！”
“賠錢，賠錢！賠償我們的損失！”
麵對這種情況，我很努力地提高音量喊著：“旅客朋友們，旅客朋友們……請大家稍微安靜一下，聽我說！”
等旅客稍微平靜了一下，我接著說：“我們現在要乘坐的飛機由於受天氣原因影響，受到了流量控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絕對是我們航空公司也不願看到的。希望大家能理解，配合我們工作人員，盡快登機。隻有這樣，你們才能盡快回家！”
旅客們卻並不聽勸，繼續騷動著。都說這是我們航空公司的借口，還有旅客甚至開始拿出了照相機，對著我拍照。嚷嚷著要發給媒體和網絡，曝光我們隆泰航空公司的不當和失誤。當工作人員上前製止時，我卻一揮手說：“沒關係，讓他們拍吧。”
隨後，我主動掏出了自己的登機牌，並對準了旅客相機的鏡頭。
“旅客朋友們，這是我的工作證。我的名字叫黃河，是本次航班的機長。對大家造成的延誤我衷心地說聲抱歉。”說著我還深深地鞠了個躬。
“說真的，作為航空公司一方，我們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浪費時間等於浪費生命，這句話誰都懂。所以沒有人願意延誤自己或是他人的時間。但是今天的確是事出有因，因為我們控製不了老天爺的情緒，所以還請大家體諒！在這裏，我可以對我今天所說的話負法律責任。你們如果不滿意可以通過正當途徑退票，或者如果還不相信我的話，可以投訴我。投訴我的時候請記住我叫黃河。但是，我還是希望如果你們想盡快回家的話，最好馬上登機。因為再這樣耗下去，隻會浪費更多的時間，造成更大的損失，讓你們的家人更擔心！請大家理解，我們相互配合，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盡快安全地完成你們的旅程，謝謝大家！”
此時，旅客中總算有人開始拿行李了。並且大部分的旅客開始陸續地登機。
可惜我們高興得太早了！幾分鍾以後，乘務長進來告知仍有十幾個旅客拒絕登機，並執意要求公司賠償損失。已經返回到駕駛艙的我沒有任何的猶豫，又一次對副駕駛說：“走，我們再下去一趟！”
在廊橋上，我親眼看到一個情緒激動的旅客竟喊出“誰上飛機誰就是孫子”的口號。受他的煽動，原本準備登機的幾個旅客又折了回去。
我帶領機組人員不停地向他們解釋，可是他們根本聽不進去。持續不斷地做工作，最後旅客竟提出來一個要求：你給我們行大禮，鞠大躬，我們就上飛機。
為了公司和全體旅客的利益，我代表所有工作人員站在廊橋口向未上飛機的這幾位旅客賠禮道歉，並深深地鞠了一躬。一抬頭早已淚流滿麵。可這時，居然又有兩名旅客要往外走。我連忙將他們攔住。
“請問是不是我們做得還不夠好呢？為什麼你們又要回去呢？”
兩位旅客卻說：“下麵還有幾個旅客沒上來，我們是下去勸他們上飛機的。”
世間最可貴的就是理解！我握緊其中一位旅客的手。“太謝謝了，謝謝你們的理解。”
“機長，我們不希望影響到您的情緒。我們還指望您把我們平安地送達目的地。”
“謝謝關心，我們一定會做到的，因為這是我們的職責！”我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堅定。
終於，在旅客的理解和工作人員的積極配合下，旅客全部上了飛機。
“關艙門，準備起飛。”
飛機終於順利地駛離了黃岩機場……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更大的挑戰還在後麵。因為天氣情況實在是太糟糕，能見度太低，飛機被迫備降在桂林機場！
這一下，急著回深圳的旅客鬧得更厲害了。我再一次走出了駕駛艙，與旅客麵對麵地進行溝通。可惜我的耐心解釋完全淹沒在了嘈雜的人聲中。指責，謾罵。本來是為旅客提供的熱茶水最後卻被圍攻的旅客當作武器潑到了我的臉上。
沒辦法，我隻得捂著紅燙的臉，身心疲憊地回到了駕駛艙。
過了一會兒，乘務長驚慌失色地跑到駕駛艙說：“機長，完了！旅客失控了，他們要你出去給他們道歉。”
麵色凝重的我第四次走出了駕駛艙，剛巧聽到一個旅客高聲喊著：“叫機長滾出來給我們道歉。讓他滾出來！”
我徑直走到那旅客麵前，深深地鞠了一個躬說：“我真誠地向你道歉！由於非人為的原因，給你的行程帶來了諸多不便，耽誤你回家了。作為當班機長，我深感歉意，對不起，請您原諒！”
場麵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那位旅客也半天說不出話來，一會兒竟輕輕地點點頭，坐了下來。
這時，我又及時轉身對全體旅客說：“旅客朋友們，我早就說過了這次延誤是天氣原因，你們在這裏延誤了這麼多個小時，我們也覺得很抱歉，這絕對是真心的！我們的飛機上準備了餐食和熱開水，希望能稍稍緩解一下你們的疲憊，抱歉了。”
頓了一下，我繼續說道：“各位朋友，我今年剛滿25歲。按照我這個年齡，我應該是你們的同輩或是晚輩。惹眾位長輩們生氣，我真心地說聲對不起。航班出現了異常，你們渴望與親人、朋友相聚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航班延誤，我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我們機組也一直在等。我們從昨天下午六點就開始待命，一直持續到現在！我們也從內心希望早點把你們安全送達，那是我們的使命，也是我們的責任！我們同樣也有家人、朋友。我們的家人、朋友也同樣在焦急地等候著我們。在我們理解你們的同時，請你們也理解一下我們的辛苦，並互相支持、互相配合，非常感謝！”說完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旅客終於被感動了。人群中還有一名主心骨一樣的旅客走到我旁邊，麵對所有旅客說：“各位朋友，時間很晚了，其實工作人員比我們還要辛苦。所以我們應該配合他們的工作，再堅持一下，我們一定能順利回家的！”說完，又側身對我說了句：“辛苦你了，機長同誌！”
我緊緊地握了握他的手，噙著淚說：“謝謝您的理解！”
一會兒，飛機終於再次起飛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飛機總算是平安地降落在了深圳寶安國際機場。
飛機停穩後，我從駕駛艙出來，站在客艙門口，向每一個旅客表示道歉和敬意。“很抱歉耽誤您寶貴的時間……很抱歉耽誤您寶貴的時間……”
這時，旅客們臉上都帶著理解的笑容，還有人說：“黃河機長！小夥子，記住你的名字了。希望還能有機會坐你的飛機……”
我的臉上總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瞬間，就覺得自己成長了。
雖然伴隨著磕磕碰碰，但收獲的卻是從前不敢想象的。
那些飛在童年天空裏的紙鶴，散落在風中，隨著歲月的流淌，都變成了灰燼。
現在，在我的心空裏，有一架堅實的飛機。承載著我肩頭的責任，搏擊長空。
2 . 候補新娘
藤田行長要結婚了，對象居然是高蟬。
我在和劉子墨、柳青瓷吃飯的時候談起了這件事。
“說真的，對藤田的選擇，我實在是很難不擔心！”
對我的觀點，劉子墨故意揶揄：“是不是心裏不是滋味啊？那個高蟬，過去不是老對你黃河高度難纏嗎？現在卻纏別人去了，你心裏不是滋味吧？”
“去你的！”我沒好氣地說：“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我跟那高蟬可什麼都沒有啊！”
“真的？”
“真的。信不信由你！”
接著，兩個男人就看見柳青瓷在那兒歎氣。
“其實藤田行長這人也真是的，有個那麼好又那麼愛他的女人，偏偏不珍惜。”
“哦？”我和劉子墨的興致全被她調動起來。
柳青瓷一副很為藤田感到惋惜的表情。“是啊，那個女孩叫風信子。是他母親收養的一個中國女孩。所以算起來應該是他妹妹。”
“這麼勁爆啊，兄妹戀？”
柳青瓷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也不能這麼說吧。人家並不是親兄妹，沒有血緣關係的。而且彼此之間的感情很好，當然也很純潔。雖然藤田一直都知道，風信子並不是隻把他當哥哥那麼簡單。”
“那藤田到底喜不喜歡風信子呢？”我忍不住問。
“他總是說，他隻把風信子當親妹妹。但是傻子都能感覺出來，他其實是很愛風信子的，隻不過是礙於世俗的成見。”
“藤田也太老土了吧，妹妹又怎麼樣，而且還是幹妹妹。他的樣子看起來那麼洋氣，原來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劉子墨很不解地說。
“就你洋氣好不好！”接著我又問：“風信子現在知道藤田要結婚了嗎？”
“當然知道啊。風信子就在深圳，而且也是我們的同事，現在也在利豐銀行工作。我們還挺熟的。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經常會聊到藤田。聊藤田的時候她眼睛裏的光芒，是那樣的美麗，分明是一個女人對愛情的憧憬！”
柳青瓷喝了一口水接著說：“其實藤田又何嚐不是呢？記得有一次風信子胃疼，藤田心疼得差點就哭了出來。其實他們彼此是真心相愛的，隻是都不願意冒天下之大不韙、捅破那層紙罷了。”
“這麼說，藤田並不愛高蟬。隻是因為無法給風信子她想要的愛。”我似乎有些明白了藤田的苦心。
“是啊！藤田娶高蟬，大概隻是對風信子妹妹的放手罷了。其實這種放手又何嚐不是一種愛呢？”柳青瓷感歎。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三個人發自內心地為藤田幹杯祝福。
藤田原進和高蟬結婚的日子，天公並不作美，下起了連綿的雨。
一大早，我和劉子墨他們就幫著藤田準備花車，然後去新娘家接新娘。
一上樓，劉子墨和幾個鬧騰的小夥子嚷嚷開了。
“開門，快開門，新郎來了！”
裏麵的女方也是鬧哄哄的。“誰啊，你們找誰啊？”
“高蟬，快給你老公把門打開啊！”劉子墨邊捶門邊大聲地喊著：“開門啊，高蟬，新媳婦要聽話！”
裏麵人偏說：“不開，就不開！紅包呢？給了紅包再開，要大紅包！”
於是，滿麵春風的藤田大方地朝門縫裏塞了一大把的紅包。結果房裏的女人們簡直就像貪心的餓狼一般，還在嚷嚷：“不夠，這麼點兒哪夠啊？要大紅包，這麼點兒打發叫花子啊！”
藤田傻笑著，剛準備再往裏塞紅包，結果被鬼機靈的劉子墨攔住。他邊敲門邊跟裏麵的女人“商量”：“你們先把門打開嘛！”
“不開，給了大紅包再開！”
“門縫太小了，大紅包塞不進去啊。快點把門打開，打開了我們再給大紅包。我們這兒好幾萬的大紅包根本就塞不進去啊！”
伴娘們果真就上當了，剛把門打開一條縫，劉子墨就帶著藤田和一群伴郎衝了進去。
伴娘們沒轍，隻得換個整新郎的方法。
“跪下來，求婚！”
藤田一臉無辜地說：“不是求過了嗎？”
一個看著很厲害的伴娘說：“誰看見了？啊？誰看見了？所以還得求，快跪下來，當著大家的麵，掏戒指出來。”
藤田沒辦法，隻得單膝跪了下來，然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戒指對新娘高蟬說：“親愛的，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高蟬話還沒說完，突然變了臉色。“這戒指……”
藤田也看了看戒指，笑著說：“這是專門找人定做的，送給我美麗的老婆。”
結果高蟬聽了毫不領情，反而一把將戒指甩到了地上。
“這是什麼鬼戒指啊？鑽石這麼小，這麼寒酸。不是說好了送我5克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