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讓那堵看上去隨時可能風化成一堆沙塵的矮牆能再挺個一千年。但他對庫薩教的忠誠度不高,隻要是古代的遺物,都可以拿出來湊合著用。對於信奉庫薩先知的人而言,過往的先知也很重要,因此對文物的時代也不會太過較真。

這一天便有人通告他,城郊的地方挖掘出了一個估計在瓦倫西亞時期的聖女雕塑,讓他去鑒定下。寺廟已經派出了專門研究古代文物的僧人們去看了。

當他趕到的時候,發掘現場已經圍了一圈人,對著雕塑嘖嘖稱奇。那是件相當唯美又很有個性的雕塑,所刻畫的人物是庫薩教的聖典所承認的第一任先知的妻子。雕塑講的是一個典故,這位先知大約是在六十歲的時候娶了個十六歲的女孩,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老了不中用了,但在至高神的眷顧下,還是讓自己十六歲的花一般嬌嫩的妻子懷了孕。生下來了是個男孩,老夫少妻兩人都很疼愛,認為能得了這麼一個孩子已是得了神的恩惠,不敢奢求更多,因此將全部的愛都注入到這個孩子身上。

但孩子還沒滿月的時候,先知便得了天使的傳令,說至高神要收回這個孩子,讓先知殺了自己的兒子獻祭給神。盡管夫妻二人都很虔誠,但對於這樣的指令還是接受不能。最後還是先知下定了決心,要獻祭自己的兒子,但聖女死活不同意,說殺兩隻羔羊獻祭就好了,畢竟他們不是不尊重神,隻是舍不得這個孩子。然而做妻子的終歸拗不過丈夫,在先知的思想教育下,聖女雖然以淚洗麵,但到底還是獻出了孩子。

這個題材有很多藝術家創作過,但為了表現角色的偉大,通常藝術家們會選擇聖女獻出孩子之後的時間點進行刻畫。不過這座雕塑別出心裁,選擇的是聖女已經決定犧牲兒子,但還沒有將懷中吮xī著乳汁的嬰兒交出去的那一刻。聖女對孩子的愛,對即將奉獻親子的悲痛,以及對神的虔誠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展示,而藝術家也準確地把握了角色內心的複雜,那栩栩如生的雕刻與聖女形象的完美,無不詮釋著曾經生活在聖城裏的藝術家們達到了怎樣巧奪天工的境界。

但他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雕塑是現代人偽造的作品。

“是哪個幸運兒發現了這座雕塑?”他向周圍的人問道。

“我!我!是我!”一個看上去非常邋遢的留著亂糟糟的胡子的年輕人跳著過來了,用一種過分熱切的眼神盯著他,“我可是忙活了好久才找到的!”

他仔細端詳著對方的容貌,想起他們曾經在白城的國立學院裏見過,那個用雪花做雕塑的少年,現在已經變成頹廢青年了。

“讓艾布拉姆大師來一趟。”他低聲對黑狼說道。

僧人們的鑒定成果很快就出來了。“從雕刻的手法來看,應該是黃金族統治聖城期間所流行的風格。而從雕像表麵的腐蝕程度來看,它至少有幾千年的曆史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瓦倫西亞時期的作品。”

“我就說嘛~大爺我找到的東西,怎麼可能有假?”那個年輕人一副得意洋洋的欠扁樣。

“你個臭小子,居然跑到這裏來招搖撞騙了!”大師突然竄出,用力擰住那孩子的耳朵朝他這裏拎來,“你以為先知大人是好騙的嗎?”

“哎呀呀呀呀……鬆手啊師父!疼死了啊!”那倒黴孩子誇張地揮舞著手臂,惹來圍觀群眾的一陣發笑。

“大人,我這學生就是個混蛋!”

“胡說!就算是混蛋也是你教出來的混蛋!”

“他前科累累,偽造古董騙錢的事不知幹過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