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等一些列事情,定是無法輕易入睡,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外出轉轉,說起來今夜月色很是明亮,也許是快到八月十五的緣故,雖尚不是滿月,也已然很圓了。

借著月光,莫言一路行來,越行越是偏僻,耳邊響著一陣陣蟲鳴蛙叫,倒是頗有一番趣味。興致起來,隨手揪下一片嫩葉,貼在唇上吹了起來,清脆婉轉的樂聲帶著淡淡的愜意,自由到漫無目的。

他不由得想起了教他吹奏葉子的老師,那個被他所救,服從他、崇拜他、敬仰他卻又救了他的何和,大概這輩子他虧欠最多的就是那個人了吧,剛滿十八歲,還是個朝氣蓬勃的少年人,卻隻在特種兵的戰鬥場中奮勇了不到半年,便如曇花一現,徹底磨滅。音調轉低,莫言再沒了吹奏的性質,低歎一聲,停下了腳步,也是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郊外的樹林,顯然是之前吹得忘我,竟然忘了外界的一切。

夜色漸濃,一陣風吹過,帶來了一陣隱約的嗚嗚聲,在桃花島生活的那十年,叫他一瞬間認出了這個極常出現的聲音——簫聲,也不由得想起了那個慣愛吹簫的人,暗腦的深吸一口氣,明明說要釋懷的,可如今這番情形,不由得叫莫言有些頹然,隻是一陣簫聲便能叫他想起黃藥師,又如何能夠忘記。

不過饒是心中震動,莫言還是知道吹簫之人並不是黃藥師的,這當然不是他,他遠在桃花島,又哪裏會在這邊陲出現。然而雖然這般想著,莫言卻還是產生了一絲好奇,想要見見這吹簫之人,想到就做,判斷好方向,提氣飛縱,身形鬼魅的在樹間交錯,不出片刻便到了盡頭,一眼便望見了矮坡上的那個挺立的背影。

黃藥師……

“誰!”一聲厲喝,矮坡上的人抬手射來一顆石子,帶著淩厲的氣勢,莫言腦海中一瞬間想起了兩人初初相遇的那一次,也是這般,一樣的夜色一樣的人事,叫他有一瞬的錯愕,但多年的武功根底還是叫他險險的避過了危機,再抬頭看向那人,眼中便含了股誰也沒發現的熱切。

矮坡上的人躍下.身來,擺出戒備的姿勢,這才發現抬頭看向他的人赫然便是莫言,一瞬間怔愣當場,莫言卻是愣愣的看著眼前麵無表情的平凡中年人,皺緊了眉頭,這顯然不是黃藥師的臉,可這副身形和這身的氣勢感覺,卻又叫他熟悉之至。咽了咽唾液,莫言試探道:“黃藥師?”

卻隻見對麵的男子動了動手臂,猛然躍過幾步一把拉過莫言,被握在鐵拳般手掌中的小臂隱隱作痛,莫言卻突然理解了這種深沉的情感,另一隻手抬起,輕緩的摩挲著黃藥師的腮間,終於摸到一絲縫隙,緩緩揭下,果然嗎……莫言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心中的波動一瞬間全都消失殆盡,隻餘下一聲輕歎,“藥師……”

就像是開關般,過於親昵的稱呼叫黃藥師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對方,要知道就算還在島上的時候,莫言也從沒這般稱呼過他,充其量也不過是直呼他名,如今竟……這又是什麼緣由?

“阿言?你怎麼……”眼中帶出了些疑惑,黃藥師這下卻是真的搞不明白莫言的心思了,他原本以為他們多少會有些情誼,那日莫言卻走得極為幹脆,甚至沒有多帶一絲島上的東西,他以為他們再沒有關係,今日相見,竟從他眼中看出了不舍聽他叫了‘藥師’,他是真的不懂了。

“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莫言看著黃藥師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說道:“我離開桃花島,隻是不願做一隻被你囚禁的困獸,現在的我已然是自由的,和你站在同等的高度。其實……我一直願意與你並肩。”終於說出來了,莫言鬆了口氣,原來困住自己的人隻是自己,說什麼不願困在桃花島,說什麼隻想要自由,看似瀟灑的離開這個男人,說起來隻是自己矯情了吧,因為是在他預計外的感情,所以他害怕了,逃避了,披了層道貌岸然的外衣,也隻不過是自己的膽怯作祟。

好在現在他還是想明白了,明白了便不會再逃避,黃藥師又如何,他分辨的出感情的真假,十年的相處叫他深知黃藥師的性格,他知他隻會得到一個答案。

果然,黃藥師聽完莫言的一串長句,久久沉默,隻宛如歎息般的叫出了莫言的名字,湊近半步,捉住莫言手臂的左掌依舊沒有半絲鬆動的跡象,隻是右臂環住,頭輕輕的嗑在莫言的頸間,那聲微弱的“阿言”在耳邊縈繞,帶著滿足的氣音,叫終於理清自己的心思,重新確認兩人之間關係的莫言,可恥的硬了。

67章

“……”黃藥師驀的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莫言,然後視線緩緩下移,停在了那‘活躍’的一點,“阿言你……”

“……這隻能證明我是一個正常的三十二歲男人。”莫言穩住狂抽的嘴角,故作鎮定的回答,隻不過心裏早已經滿頭黑線的開始自我厭棄,自己這副急色模樣和黃藥師一比,簡直挫爆了。不過換個方向想想,黃藥師可是能守身如玉五六十年的神級人物,不管自己再怎麼性冷淡,恐怕也無法超越就是了,更何況他還很正常。

這沒什麼好丟人的,莫言安慰自己。

當然,哪怕莫言的心裏活動再多,表情卻是幾乎沒有什麼變化的,看起來正經極了,似乎沒有一點的尷尬和羞澀,不過等到他把目光投向黃藥師那明顯毫無反應的下腹處,仍舊忍不住生出了一絲的不平衡,做什麼隻有他狀似欲求不滿的起了可恥的反應,而事件的另一個主角卻表現的那麼淡定?這不科學!這般想著,莫言看向黃藥師的視線裏就帶上了些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