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有個男人在他妻子墓前跪了7天7夜,不吃不喝。身邊還有個小女娃,6、7歲的摸樣,第七天女娃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就暈過去了,那個男的過了好久抱起女娃離開,再也沒有人在這個小島上看見過他們。
“爹,我娘臨死前和你說過,她和你有個活著的女兒,叫白其水心,她今年隻有6歲。”
“爹,我覺得我娘的孩子,快要死了”
就是這兩句話,讓那個心死的男人微微的動了一下,讓他又想起那個晌午,青蕭請來一位南疆大夫,說是醫術無雙,他知道這個好兄弟為了他的事肯定憂心,南疆遠在大陸最南端,騎快馬都得三月之久。看著他眉眼間難掩的疲憊,真是自責不已。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青蕭用他清朗的聲音說“大哥,小弟此去找來神醫,不妨讓他看看大嫂的病吧。”“那就麻煩神醫了”倒是那個神醫眼神冷冷的連個招呼都沒打直直的向前走去。神醫探過玄夜色的脈,又仔細檢查了一番,最後直梆梆的和白其餘說:“醒一天還是睡一年,你選吧”白其宇,愣愣的,沉默的站在那仿佛成了一尊雕塑,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我有好多話想和她說”
“出去吧”神醫隨後便關上了門。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而白其宇卻在自己的世界裏,茫然無措。一天,就隻有一天,夜色我們就如此不被祝福嗎?
老神醫嘩一下拉開門,冷冷的盯了一下白其宇,閃過一絲不明情緒,轉瞬又恢複冷漠。
“好了”便向往外走去,提著藥箱,腳不沾地,那微揚的藍袍閃過一個寒影便消失在門外。
白其宇,輕輕地走向妻子的床畔,深深的看著床上那個消瘦的身子,胸口微微的起伏證明這還是一個鮮活的生命。睫毛輕顫,緩緩的張開。
“宇哥哥”到底有多久了,一聲輕喚,愣是把一個男人的心喚軟了,淚水不受控製的從臉龐緩緩滑落,低落在一雙小手上。
“今生得你此情,夫複何求,再無憾事。水心呢讓她也過來,我這個做娘親的對不住她,宇哥哥,不要埋怨她,你知道的我唯一知足的便是為你留有一血脈。”眼中閃著淚光,抓著白其宇的手微微用力。
“我已經讓然叫她過來了,看你少說點話”。
水心進來的時候看到就是這樣的一個畫麵,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男子不停著說著什麼,虛弱的女人隻是靠坐在他懷裏,不時的展顏一笑,兩人沉浸在過去的美好,屋裏也染上了桂花香甜的味道。
水心在門口徘徊了很久,許是母女連心,夜色看到了她招呼她到身邊,憐愛的撫摸著她的小臉,又抓起她軟軟的小手。
“我的女兒,娘親不能在你身邊守護,隻願你可以平安長大,幸福一生。”說著把那小手放大丈夫手中。
“宇哥哥,可願答應夜色這請求?”
“好”
“我想看落霞院的桂花,陪我好嗎?”看著白其宇點了點頭,才高興的笑開,點亮了眸中的光彩。
“嗯”,說著輕柔的幫她穿上衣衫,裹了緋色的披風,向桂花飄香的地方走去。
水心跟在後麵,那個消瘦身影,架著空蕩蕩的衣衫。走的很慢、很穩、很沉重。敲擊在水心的心裏,如錘擊鼓。
白其宇小心的把夜色放在竹椅上,自己緊緊的挨著,扶著她的頭靠在肩上。就如多年前的每個桂花飄香的季節,對酒而歌,一抹笑容始終都掛在那個蒼白的臉上,淡黃的睫毛虛弱的打顫,眼光在花瓣間漂移。看著那芳華落去,輕笑著握住白其宇的手。白其宇微低下頭,看進那雙清澈的眼睛裏,那裏承載著自己深情。
下頜輕輕地貼近微涼的臉頰,相視而笑。
無關悲傷,無關虧欠,無關離別。
隻留那涓涓流水般的情誼,在天地間流轉。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桂花絢麗的掛滿枝頭,花瓣輕舞,帶過縷縷悲傷,仿佛在祭奠這個可憐女人不平的一生。
緩緩的水心轉過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那個世界自己隻是個不被歡迎的過客,縱然娘親愛憐,卻終究是自己的生命剝奪了這個來之不易的相守。